莫淵站在司馬悔橋上,思索著魏顯仁的生平。
魏顯仁乃大梁長樂人,二十三位真人之一,生前曾在天姥嶺修行,飛升後化作天罡北鬥中的星辰。曆代修士常說,魏顯仁特彆關注天姥嶺的福地,每隔一甲子就會現身檢查。
既然他這麼看重此地,又怎會容忍邪陣在此生根?
莫淵從袖中取出龜甲,以朱砂在上麵畫下六爻卦象,口中念誦:“乾坤定位,六爻生數。”
他屏息凝神,以道氣催動朱砂,龜甲表麵漸漸浮現出卦象。
從卦象上顯示,魏真人應該還存在世上,並沒有遇害。但似乎受困於某處靈氣充盈之地,呈現束縛的狀態。
而當莫淵想進一步推演具體位置時,卦象忽然模糊不清,龜甲在他的手中崩飛出去,落進了司馬悔橋下方的河流中。
莫淵神色凝重:“有邪氣在乾擾我的卜算?”
他哼了一聲:“但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阻擾我,也太小看我了。”
他再次掐訣,捕捉到那股乾擾他占卜的邪氣,順著邪氣追本溯源,察覺到這股隱秘得極深的邪氣已經籠罩了整個天姥嶺。它改變了自身的性質,將自己融合到天姥嶺的靈氣中,就像是纏繞大樹的菟絲花,不但借著靈氣隱藏自己,還在悄無聲息地吸收著靈氣,不斷把一處福地改造成魔穴!
莫淵倒吸一口涼氣:“難怪天姥嶺一路走來感覺靈氣比其他福地充沛得更厲害,而且我隻感受到了一絲異樣……這魔氣太難以辨彆了。”
如果不是它主動出手乾擾他的卜算,還沒這麼快察覺得到。
“靈氣充沛之地,莫非魏真人被困在天姥嶺的靈脈之中?”莫淵結合眼前的發現推敲卦象。
六爻顯示,魏顯仁所在之處靈氣濃鬱到近乎實質,但這種力量卻無法幫助魏顯仁而是困住他……這個卦象在不清楚靈氣中混入魔氣的情況下很難理解,但現在卻好懂了。
“可是天姥嶺的靈脈縱橫交錯,他究竟在哪一處?”莫淵一時也無法判斷。
既然無從判斷,那就隻能按照笨方法,一處一處去尋找異常之地了。
莫淵當機立斷,追蹤起那些魔氣的源頭來。
而在夢境之外,現實的天姥嶺中。
魏顯仁盤膝而坐,在一處有著地下湖的洞穴內靜靜打坐。
這個洞穴空間很大,頂部懸掛著無數鐘乳石,地下湖的湖水碧綠清澈,本應是一處風水寶地,但湖麵上此時卻蕩漾著詭異的靈光,完全破壞了寶貴的風水。
“魏真人,還在執迷不悟嗎?”
地下湖的岸邊,洞穴的入口處,站著幾名身穿黑色羅裙的女子,她們全都戴著漆黑的半透明麵紗,絕美的容顏在麵紗下若隱若現。
為首的女子冷眼瞧著靜坐的魏顯仁,嬌聲道:“難不成你打算一輩子都困在此處?隻要你願意協助我們,交出天姥嶺的掌印,我們自然就放你離去。”
“哼,”魏顯仁睜開雙眼,冷笑道,“黑蓮教的邪女,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女子微微一笑。她們的身份在三大魔教中也頗為特殊,幾乎全員女子。所以魏顯仁辨認出她們的身份,她也並不覺得意外,“既然魏真人也清楚我們聖教的名號,那也該知道,我們聖教雖然在魔教之中行事低調,但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的堅持不過是無用功,就算你不肯交出來,我們也有辦法直接占據這片福地。但那個時候,天姥嶺是否還是道門的七十二福地……可就不好說了。”
魏顯仁怒目圓睜:“洞天福地乃是道門重地,憑你們邪魔外道也敢染指?你們這是自取滅亡!”
“魏真人此言差矣,”女子聲音清冷,“天機運轉,本就該有變數。既然我等能困住你這星君在此處,就代表事並無不可能。”
魏顯仁不說話了。
他確實沒想到黑蓮教竟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改變了天姥嶺的靈脈走向。等他察覺時已經晚了,這些邪女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強行把他困在此處靈脈之中。
“竊取福地,改變星象……你們黑蓮教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三大魔教中,黑蓮教本來不顯山不露水,也很少展露野心。但如今的舉動,卻令人膽寒。
“這些魏真人就不必知曉了。”女子揮了揮手,湖水泛起漣漪,“你隻要知道,你肯配合我們就會放你離去。但若是執意反抗……”
地下湖的湖水突然沸騰起來,無數水柱衝天而起,化作鎖鏈刺穿了魏顯仁的身軀,將他牢牢束縛。
魏顯仁的身體流出鮮血,但他卻昂首挺胸,毫不示弱:“我輩修士,寧死不屈!”
“那便休怪我們無情了。”女子轉身對其他黑衣女子吩咐,“加強陣法,決不能讓他逃脫。”
“是,聖女大人。”其他女子紛紛低頭行禮。
黑蓮教的聖女——冥蓮,吩咐完後便邁開腳步,準備離開這處洞穴。
但她剛走出去一步,這個地下洞穴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岩壁開裂,碎石紛墜,地下湖的水麵翻湧起浪花,連束縛魏顯仁的水鏈也不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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