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琰瞳眸微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不避又如何?
這是一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眼裡連最基本的皇權至尊不容冒犯都沒有。
顧雲琰表情沉怒,一雙幽深冷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夜玄衣。
他判斷得沒錯。
這幾個麵首或許根本不是齊國本土人士,否則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名字要避皇帝諱。
他們是西陵人?
須臾之間,顧雲琰心裡閃過無數個想法。
晏九黎如果真把西陵人帶來了這裡,那她就是跟西陵皇族還有聯係?
她在西陵那七年裡,所受的磨難到底是真是假?
這些日子她攪得宮裡雞犬不寧,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西陵軍隊是否真要卷土重來?
顧雲琰心頭泛起滔天巨浪,仿佛對晏九黎這些日子的行為突然找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七弟,你又在想什麼?”靳藍衣眉頭皺緊,麵上漸漸浮現不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幾個麵首?彆忘了你在踏進那一刻,你也是麵首,我們現在的身份都是一樣的,但有個先來後到的規矩,大哥是大房麵首,你是第七房,按規矩就是該敬茶拜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府的目的是什麼?”顧雲琰打斷他的話,聲音冰冷,眼神充滿著戒備,“你們都是西陵人?”
靳藍衣挑眉,還挺聰明。
不過可惜猜得不對。
秦紅衣端起手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斂眸啜了口茶:“我們的身份,豈是你一個小小的麵首有資格問的?”
顧雲琰聲音沉厲:“終於說實話了,你們根本不是麵首!”
靳藍衣轉頭看向秦紅衣:“誰說實話了?我們不是麵首是什麼?”
秦紅衣亦感到詫異:“不是麵首,難道都是駙馬嗎?”
靳藍衣皺眉:“怎麼可能?殿下不喜歡駙馬,就喜歡麵首。”
顧雲琰臉色難看,聽夠了他們一唱一和,震怒地抬手朝靳藍衣的脖子探去:“說!你們來府的目的是什麼——”
“哎哎哎,你乾什麼?”靳藍衣急速朝後退去,“以下犯上是不是?我是你六哥……去你的吧!”
靳藍衣雙手撐著桌案,身體忽然淩空而起,隨後一腳像是挾裹著雷霆萬鈞之力,狠狠朝顧雲琰胸口踹去——
砰!
顧雲琰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踹了出去,重重摔倒在門檻處。
廳裡空氣驟降。
顧雲琰摔得眼前發黑,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艱難地爬起身,語調不穩:“若諸位抱著……抱著叵測心思而來,定會連累,這一點……你們想過嗎?”
廳裡六人麵麵相覷,隨即靳藍衣好奇:“五位哥哥,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