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柏鬆已離開洋城半年有餘。
柏尋因著發電廠的事,常來往於洋城和金城。
柏氏商行的大小事務皆由南春打理。
當然與洋人的生意,還是由王子金和許水生打理的。南春知道柏鬆的用意,他是怕他察覺柏家在做明器生意。
這一日,許水生跟他說,一批從西洋來的貨出了問題。
南春便跟著他去了碼頭倉庫。
再次見到柏富貴,南春心裡直犯惡心。
年少時的惡作劇也好,爭執打鬥也罷。
他都可以當成是年少無知,年輕氣盛犯下的錯。
可上一世,柏富貴在他和阿娘病重之際,屢次三番上門挑釁,羞辱他和他阿娘。還到處散播謠言,說他和他阿娘得了會傳染的臟病。
就這還不夠,還將他拖進地牢,百般折磨,羞辱。
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種。
柏富貴是打心眼裡看不起南春的。
即便他現在已經是柏家二少奶奶,還掌管著柏氏商行。
“貨在哪兒呢?”南春問道。
“二少奶奶,貨在這裡。也是我們疏忽了,這麼看沒什麼,打開之後裡麵有很多黴點。還有一部分已經爛了。”許水生忙打開,並指給南春看。
南春走過來看,果然看到白洋布上有很多黴點,一股子濃烈的黴味兒直衝鼻子。他伸手摸了摸,不僅如此,這批白洋布跟之前的質量差很遠。
這明顯就是存放了很久而且存放不當的殘次品。
“尾款給他們了嗎?”南春問道。
“還沒有,本來今天就要給的。發現貨有問題之後,我就找了個借口,把他打發了,沒把錢給他。”許水生說道。
“那就好,尾款不給了。”南春沉聲道。
柏富貴一聽怒氣衝衝地說道:“這不合適吧?大少爺跟洋人做生意一向是貨到就給錢,從來沒有拖著彆人的尾款不給的。你這樣做,讓商行在洋人那裡失了信譽,以後誰還跟咱們商行做生意啊?”
南春蹙眉道:“他們若是規規矩矩按合同來,我自然一分都不會少他們的。”
“不就是一點兒黴點子嗎?過了水上了色,還不都一樣用?二少奶奶您沒跟洋人做過生意,不知這其中的深淺。彆因為一點兒小事,這般小家子氣,壞了大局。如今想從洋人手裡弄點貨,可不容易。”柏富貴陰陽怪氣道。
南春冷哼了一聲,說道:“花錢買東西,買到殘次品不僅要忍氣吞聲,還要處處為賣家著想?這是什麼道理?”
“跟洋人做什麼本就是如此!萬裡迢迢,漂洋過海,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兒損耗?小門小戶出身果然不適合乾大生意!”柏富貴不屑道。
“柏富貴,我還真不知道,你竟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時候?既然你覺得這些玩意是好玩意,那不如你花錢買下來,好好拿回家用去唄?”南春笑道。
柏富貴被南春懟得麵紅耳赤,氣急敗壞道:“你這樣做,必定會得罪洋人!這後果你一個男妻擔得起嗎?”
“柏富貴!你怎麼跟二少奶奶說話呢?”許水生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