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的眼睛亮了幾分,手指搓著衣角,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娘娘,當真,當真可以嗎?”
不等薑令芷說話,她又立刻保證道,“王妃娘娘,我會做些鏽活,等我攢下些銀子便搬走。”
薑令芷笑了,“不用多想,安心住著便是。”
偌大一個國公府,難道還養不起蕭景弋救命恩人的妹妹?
真要把人趕走了,那才說不過去呢。
田禾很是感動,眼中帶著點點水光,“王妃娘娘,您當真是大善人。”
馮夫人很是感慨,“小禾,來之前嫂子就跟你說了,王妃娘娘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想當初,瑞王貪墨了那些陣亡將士們的撫恤金,便是王妃娘娘去敲了登聞鼓,幫著討回來的!”
田禾卻是紅了眼眶:“要是瑞王沒有貪墨那些撫恤金,我爹娘就喝得起獨參湯了,說不定,也能活下來。”
馮夫人和馮康一聽這話,都跟著沉默了,看向田禾的眼神十分心疼。
“......”薑令芷笑了一聲,聲音淡然“你們且先敘舊,我也還有旁的事,就不奉陪了。”
而後不等他們說話,便示意薑潯在前頭帶路,而後離開大堂往雅間去了。
馮康和馮夫人對視了一眼,又怪異的看了蕭景弋一眼,似乎是有什麼話不好開口。
蕭景弋道,“有話直說。”
“王爺......”馮康斟酌了一下說辭,“王爺,您和王妃娘娘鬨彆扭了嗎?”
蕭景弋靜靜地看著薑令芷往樓上走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說,“她自己鑽了牛角尖,過些時日便會想通的。”
馮康就勸,“王爺,這就是您做得不對了!這夫妻之間鬨了彆扭,可不能隔夜呀!”
馮夫人也跟著幫腔說,“是呀,王妃娘娘人美心善,王爺怎麼忍心喲。”
田禾想了想,也輕聲跟了一句,“王妃娘娘一看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蕭景弋的目光落在田禾的臉上,剛要說些什麼,就見她眼睫一顫,眼淚掉了下來。
不等他發問,田禾就立刻抬手擦了擦眼淚,勉強一笑,解釋道,“方才聽到王妃娘娘喚那位公子為二哥,一時有些感懷,叫王爺見笑了。”
她這麼一說,馮康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馮夫人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再沒了心思去勸蕭景弋要待王妃好之類的話。
田副將和馮康都是蕭景弋的副將,一同出生入死多年,有著過命的交情。
尤其是在朔州被劫殺時,田副將更是舍身替蕭景弋擋了致命一刀,給了蕭景弋墜崖逃生的機會。
蕭景弋看著田禾,緩聲道,“好了,彆哭了。往後,本王便是你哥哥。”
他今日穿了件天藍色直裰,黑色腰帶,衣擺和袖口繡了銀絲雲紋,襯得整個人修長挺拔,天然地多了幾分值得依賴的意味。
田禾破涕為笑,“嗯。”
蕭景弋抬眸,瞧見薑令芷一行人已經進了廂房,便收回視線,看向馮康,“這裡說話不便,隨我去國公府吧。”
馮康忙道,“都聽王爺的。”
......
薑令芷一行人才進雅間,薑潯就忍不住了,連珠炮似地發問,“你不是說他很忙嗎?怎麼忙到繁樓來了?”
“是很忙啊,”薑令芷說,“忙完公事還有私事要忙,哎呀,你就彆管了,咱們看花燈不好嗎?”
說著,將他拉到窗口往外看,“你瞧,花燈又轉回來了!”
蕭玥和景曦鹿茸三人圍在另一邊的窗口,說說笑笑的。
薑潯眼睛看著花燈,心思卻還在蕭景弋身上。
方才也聽見了馮康說的那番話,那個姑娘身世的確是可憐,好像不管也實在說不過去。
......可那也不該對著阿芷那般漠然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二哥,我真沒事,”薑令芷似是能看穿他的心思,壓低聲音道,“你彆擔心我了,我倆好著呢。”
薑潯總覺得她這話彆有深意,卻又有些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