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薄暮時分,二老爺宮詡完了一天的差事回到家來。
剛進門,管家就迎了上來。
宮詡笑問:“今日的牡丹宴如何?小夫人可累著了吧?”
管家道:“小的在此候老爺多時了,倒不是為宴席的事。”
宮詡便問:“那又是什麼?”
嘴上問著腳下卻不停,直往後頭走去。
管家隻得說:“老爺腳步慢些,容小的把事情稟明。”
宮詡慢下腳步道:“什麼事這般鄭重?”
管家道:“太太今日回府了,帶了四少爺一同回的。”
宮詡一聽,整個人渾身不自覺繃緊,語氣不善地問道:“她回來做什麼?!誰許她再進這個門的?!”
“小的哪裡清楚?太太的氣勢非同一般,還令小夫人親自出來迎進門去的,且還去見了今日到來的眾位客人。”
宮詡一聽更是怒極,也不管有旁的下人在場,切齒道:“這賤人!失心瘋了不成?!竟還敢回來!她如今在哪裡?”
管家道:“夫人說要住在泠月閣,小夫人說那裡久無人住,需得現打掃。如今且安置在雲楓齋,已撥了丫鬟婆子過去伺候。”
宮詡便不再問,管家以為他要去那邊和溫鳴謙理論,誰想他雖然怒氣衝天,卻依舊去了蕊香居。
宋氏的院子小巧精致,花木大多是宮詡親手所植,清雅多姿。
宋氏生的第二個兒子宮寶安正在屋前的台階上玩耍,抬頭看見宮詡,便立刻燕兒一樣笑著撲奔上來叫爹爹。
宮詡將他抱在懷裡,一句一句問今日學堂裡的事。
宮寶安自四歲起便由宮詡親自啟蒙,到了今年六歲,便不再自己教,而是在宮家表親王家的私學裡附讀。
宮家非不能延師,隻是大房的孩子們都大了,隻宮寶安一個,實在無趣。
況且王家的私塾十分不錯,不光宮寶安在那裡附讀,族人親友多有去的,子弟們在一處長進更快。
宮詡父子兩個有說有笑,宋氏從外頭進來見了這一幕,自然心悅,柔聲道:“寶哥兒快下來,莫調皮。”
又對宮詡說:“老爺勞累了一天了。快進屋寬了衣裳鬆泛鬆泛,也該用飯了。”
宮詡便拿出一隻草編的狗兒來給兒子,叫丫鬟好生帶著少爺玩兒。
知道宋氏從後廚過來,便攜了她的手走進屋:“你今日也夠忙了,晚飯就叫下人們準備罷了。”
宋氏卻說:“我不累,老爺愛吃的那幾樣我不放心交給彆人。”
說著便忙為宮詡除去外頭的衣裳,花紅捧過銅盆來。
宮詡淨了手臉,收拾得了坐下,此時飯菜也已擺放好了。
宮詡細向宋氏臉上瞧去,見她神色無異,心中卻越發疼惜。
宋氏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禁笑著問道:“老爺可是不認得妾身了?”
宮詡看著她,輕聲道:“我已知了。”
宋氏隨即解過意思來,微微垂了眼簾,但隨即就溫柔和順地說道:“老爺先吃飯吧!都辛苦了一天了。”
邊說邊安放匙箸,布菜斟酒,殷勤細致一如平日。
宮詡習慣了晚飯後散一散,就在宋氏的院子裡,看牆邊新迸出的筍芽,折一枝晚桃花供在瓶子裡賞玩。
看看天色全暗下來,方才進房裡去。
按照往常習慣,宋氏早已為他備好了洗澡水,可是今天卻沒有。
宮詡正要問,宋氏小心問道:“老爺不去那邊瞧瞧嗎?”
宮詡冷笑:“我哪裡有功夫去見那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