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寧似是了悟了他們的想法,有些許郝然。
解釋道:“這園子原是要比外間你們看到的小園景色更美的。祖母去後,是我吩咐他們將這滿園春色都剪下來,連同這院中奶奶喜愛的一應裝飾都收起來,昨日清晨與祖母一同入殮了。”
這也難怪。玉淺肆四處打量,卻發現了奇怪之處。
“這些土的顏色和質地為何不同?可是有什麼說法?”
近處花杆稀疏參差,無法蓋住花園裡的土壤,一眼便能看到高低錯落的土包顏色不一。
伯懿嗤笑玉淺肆的沒見識,指點道:“那一小塊黑色是泥炭土,看著比較蓬鬆的是腐葉土,能看出有小石塊的是最常見的園土,那邊那個,是山泥。”
伯懿如數家珍,心中腹誹:如此這般也算斷案如神?他現在有點懷疑玉淺肆的名號言過其實了。
玉淺肆眯著眼睛,遮住裡麵的危光,舉重若輕道:“我竟不知,巍然書院除了弓馬騎射,還教習園藝之術?”
伯懿一噎,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便住了嘴不再回話。
玉淺肆冷哼一聲,隻拋出了一個問題。
“一個小花園而已,會需要這麼多不同的土料堆在一起嗎?”
她也並非見識淺薄之人,可此前從未遇到過,僅圍著亭子一寸見方之地,會有這麼多不同的土料。如此養護,可不是格外費心便能處理之。
伯懿聞言心中一跳,再望進園子裡,沒了方才的自得,多了幾分思量。
“確然如此。這土質不同,且花與花之間間距不大。施水堆肥,樣樣都麻煩,這麼種花,確實有些太過繁瑣了。”
虞安寧走上前辨認了一番:“小蒼蘭,絡石,金邊瑞香,百結,越桃......”
玉淺肆細細聽來,的確是尋常花園常見的花草,她頓時曉悟。
風亭內總能感受到習習小風,這些花花期各不相同,無不香氣熏。恐怕就是為一年四季都能讓亭中人感受到宜人的香風,確乎合宜。
伯懿揉了揉鼻子,有些煩悶:“怪不得,這麼多花混在一起,難怪味道如此甜膩。”
從踏入亭子開始,便一直可以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淡膩香味,找不到香味來源,讓人不由得厭煩。
香味?
虞安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公子......啊,伯公子此話何意?這花園裡的花兒都沒了四五天了,連亭內遮光的紗簾都沒了,哪裡來的香味?”
可能是久候不至,一嬤嬤從正屋迎了出來。恰好聽到他們聚在風亭內的談話,腳下一滯,看到虞安寧的背影,腳步淩亂,帶著十足的憂心。
她上前幾步,關切道:“郡主,您可回來了!侯爺沒有難為您吧?”
虞安寧回頭看到翠竹嬤嬤,略顯黯淡的麵容登時亮了起來,感覺整個人都輕鬆自在了許多。
連忙介紹道:“這位是翠竹嬤嬤,是祖母貼身侍奉的,負責祖母的飲食起居。”
昨日多虧了翠竹嬤嬤並他兒子梧桐,自己才能逃出府去京城求告。
但也因此,翠竹又驚又憂,生怕郡主出了意外。方才聽到下麵的人來報說她不僅平安回來,還要帶人來進香,這才放下了心。可等了半晌還不見人來,擔心出了差錯,這才趕來相迎。
“嬤嬤,你莫要擔心。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大名鼎鼎的玉司尹。”
翠竹連忙行禮,玉淺肆頷首致意。
“勞煩郡主帶我們在院中走走,將那日情形一一指出。”
翠竹從方才開始便有些心不在焉,聞言有些惶恐,向玉淺肆深深一禮,問道:“大人此言,難道......真的懷疑老夫人之事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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