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源稚生並沒有再惱怒,闊彆一周,聽到這麼耳熟的語氣甚至讓他有些懷念……以後多半不會有二貨敢用這麼有意思的語氣對他講話了,他的龍骨模式已經全麵開啟,抽完這支雪茄,他決定不再對那兩個神經病留情。
楚子航則是有些沉默,因為愷撒嘴裡那個“覺得白鱘魚黃金魚子醬還比不過自家醃鹹菜”的人說的就是他。
那是他繼任獅心會會長的元年,獅心會為了慶祝新會長上任,每個人出資集起來采購了一桌豪華的料理宴,飯至中場時,蘇茜指著白鱘魚黃金魚子醬,問楚子航覺得味道怎麼樣的時候,得到了楚子航耿直的一句:“有點鹹……不如佟姨醃的鹹菜好吃”。
不知怎麼的,這句話被芬格爾這個大嘴巴知道了,然後全校就都知道了,愷撒因為這件事整整嘲笑了楚子航半個學期。
愷撒總是這樣,不論麵對誰都永遠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誰都不入他的眼,開啟嘲諷模式時永遠都是無差彆攻擊,不僅傷害敵人更會中傷友軍……所以楚子航也一直看這家夥不順眼啊!
愷撒當然不是想和源稚生敘敘舊拉家常,他隻是在拖延時間,他和楚子航都見識到了皇的強悍,麵對這種不講規則不講道理的生物他們不能再有所保留,在他和源稚生的閒談中,他和楚子航都悄無聲息把自身的暴血等級提升到二階。
是的,愷撒也能開啟二階暴血了,這原本是他留在下次自由一日上對付楚子航和路明非的秘密武器,今天被迫使用了出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神速進步刺激到了愷撒,這些年他也不是在亞馬遜裡釣魚捕獵泡妹子來虛度光陰啊!
“我隻給你們最後一次的機會,你們現在束手就擒,承認你們殺害了執行局的人並把盜走的壁畫交出來,我會替你們向家族求情,至少能幫你們把命保下來,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源稚生緊盯著愷撒,“動手的話,你們的下場很可能是……死!”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源稚生緩緩吐出一口青煙。
“我也最後再講一遍,人不是我們殺的,壁畫我們也沒偷。”愷撒的臉色陰沉下去,“我愷撒這一輩子從來沒做過竊賊!”
說到這兒,愷撒忽然一頓,他想起自己來源氏重工就是當賊來的,旋即話鋒一轉:“……就算做過賊,我也是堂堂正正的賊,不可能拒不敢認,你把我愷撒·加圖索當成什麼人?”
源稚生沒有接話,幾人間已經全然沒有信任可言了,接下來隻能用勝負和生死說話,敗者食塵。
青銅燈盞裡的燭光忽然跳動了一下,牆壁上三道斑駁的影子如鬼影般忽左忽右的搖曳,三人同時動了。
但三人的行動軌跡卻各不相同,隻有楚子航是飛身前撲,村雨立刀身前,招式是示現流的直劈。
愷撒是向後方的燭台撤去,以燭火為掩護,藏在黑暗中,他退後的同時連續扣動扳機,沙漠之鷹中的四發子彈傾泄而出,他的身前閃耀著一條半弧形的焰火。
而源稚生則是靜靜的撚滅雪茄,蜘蛛切挽出一道白花,從肩膀上無聲地落入手中,麵不改色地等待著朝他集火而來的攻勢。
率先到達的是沙漠之鷹四連發的子彈,蜘蛛切橫立身前,以詭異的角度劈向第一枚子彈,堅硬的合金彈頭被輕描淡寫的一分為二。
然後源稚生揮刀的速度絲毫沒有凝滯,刀鋒卷起流水般的弧度,像是在虛空中劃出了一道翻湧的波浪,波浪的浪頭恰好覆蓋住所有的子彈,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子彈被這道波浪似的刀光斬過,愷撒的連射被眨眼間瓦解。
心形刀流·變式·水紋斬!
這是源稚生從古老的劍法,心形刀流中參透然後自創的刀法,心形刀流講究千變萬化,一般的劍招講究直來直往,因為兩點間直線是最短的,這樣落刀既快又穩,但對於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的源稚生,顯然不需要擔心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不夠,於是他在變化的劍意中參悟了一套流水般的曲線刀,刀鋒劃過的軌跡是與任何刀術都不同的詭異弧線,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招架。
蜘蛛切與村雨對切而過,這是正統心形刀流與少年宮示現流的交鋒,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過後又如兩尊雕塑般靜立,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們交鋒的過程,隻覺得麵前有兩道弧光閃動,交鋒在彈指間便結束了。
兩滴血珠沿著蜘蛛切和村雨的刀尖同時墜地,楚子航低頭,他的手腕被割破了一道細而深的血痕,傷口處冒著絲絲縷縷白色的蒸汽,而源稚生的則是被楚子航震裂了虎口的皮膚,裂開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迅速修複。
看起來這一招兩人是平分秋色。
源稚生意外地看了眼楚子航,他用水紋斬麵對兩人的夾擊是因為隻有這一招能在一式之內瓦解兩人的攻勢,水紋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消耗在斬斷愷撒的四枚子彈上了。
但是即便如此,龍骨狀態下的他,三分之二的力量被楚子航很好的抵禦住了,源稚生很明顯能感受到楚子航的力量再度攀升了一個台階,明明之前那家夥的力量已經增長過一次了,果然,政宗先生說的確實沒錯,卡塞爾學院的王牌專員確實有值得誇耀的地方。
最讓源稚生有些摸不著底的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麵前的楚子航體內似乎沉睡著什麼,似有似無的,幾股相當古老且威嚴的氣息糾纏著,像是烙印又像是枷鎖。
還當源稚生沒來及的從沉思中抽身時,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一柄寬厚沉重的獵刀裹卷著赫赫風聲朝源稚生的頭頂連續劈落三次。
源稚生下意識舉起蜘蛛切抵擋,可想象中刀劍的碰撞聲並沒有響起。
他誤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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