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儒門當年的修行功法,有沒有傳下來?總不至於隻是一種思想理念,而沒有相對應的修行功法吧?
趙青心中暗暗思索,想到了一些當今除王通之外的著名儒者,如劉炫、劉焯、孔穎達等人,估計這些人應該能擁有儒門功法的傳承。
話說後來雙龍少帥軍的首席軍師虛行之,武功來曆相對神秘,後來還開辦了一家鍾離書院,似乎也像是儒家一派,到時候可以見識見識。
……
老君觀內的藏書中,什麼《**經、《玉房指要、《房內秘訣、《彭祖養性等很是齊全,天星術數、陰陽五行、江湖旁門左道之類的書籍也是不少。
當然,真正讓趙青有所收獲的,還得是一些後世不見流傳的道經孤本,以及許多後世道經的早期版本,其中闡述了道門先賢對“道”與“修行”的見解,對她來說,價值頗不在“四正天罡”等神功之下。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始創於東漢、源遠流長的門派,老君觀的底蘊相當深厚,縱然不及堪稱武林聖地的慈航靜齋,也未必比陰癸派、天師道、上清派遜色多少;
趙青在前幾個世界雖然也瀏覽過大量典籍,但後麵多個王朝時期因戰亂而喪失、殘缺的絕不在少數,此時終在老君觀的藏書中見到了它們的真貌,一時間沉浸於其中,不知不覺,就待到了夜間。
放下手中一本古樸的道經,她悄無聲息地飄出了觀中的藏經殿,來到了邙山翠雲峰最高處的山崖,俯瞰著崖下伸展無儘的大地,視線越過洛陽城中疏落的燈火,直抵十數裡外的南郊野外。
那是一座築於山上、深藏林木之中的宏偉寺院,殿宇重重,氣象森肅,正是武林中雖不著名,卻地位崇高的淨念禪院。
無論和氏璧是否就藏於禪院之中,試一試寺內了空大師的武功,參悟出這一佛門大派的武學秘奧,都算得上是趙青接下來的目標之一。
隻見她衣袂輕輕飄揚,徑直從高近百丈的翠雲峰縱躍而下,明玉氣場與罡氣場重疊展開,滑翔飛向了夜幕之下的洛陽城,準備抵達城中橫貫南北的洛河,踏波而行,以最短的路徑通向城南。
……
洛陽城南郊,寺內建築加起來達數百餘間,儼如一座小城的淨念禪院,隨著夜色的逐漸加深,傳出了悠揚的鐘聲,從山上飄送下來。
一個十三四歲年紀、氣質不同凡俗的小和尚抬起頭來,望了望山門上方額書的“入者有緣”與兩邊鑴刻的對聯,心中一片寧靜,回想起了一半多前自己在城東淨土寺邁入山門、剃度出家的情景。
淨念禪院這座初建於東漢的古老禪寺,比自己所在淨土寺的建立要早上三百多年,跟中土佛教祖庭白馬寺幾乎一樣悠久,實是洛陽一帶規模最大、佛經最齊全的寺院。
二哥長捷在我記誦完寺內全部典籍之後,特意跟這裡的不嗔大師打過招呼,準許我可以到禪院內抄錄佛經,也不知道一個晚上,究竟能記錄下多少卷呢?
聽說淨念禪院的了空大師,早在數十年就是洛陽城有名的高僧大德,每次開壇講經,均是萬眾雲集、四方矚目,不過最近十二年來,卻是閉門不出,似乎在修行什麼高深的禪法。
若是有著機會,定要向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請教一些《妙法蓮華經、《維摩詰經上的難題。
玄奘心中暗暗思索,步入山門之內,遙遙望見了門後廣場第一座麵闊七間的大殿,以及寺內鳥鳥騰升盈逸的淺青色香煙。
與此同時,在離他十餘丈開外的位置,趙青旁無若人地行走在禪院裡,瞥了瞥這個不遠處清秀出塵的小和尚,運轉“他心通”探查到了對方的身份,心中微有驚訝。
居然是年輕時候的玄奘法師嗎?原來他現在正出家於洛陽東部建陽門內的淨土寺,想到淨念禪院處抄錄佛經,離後來的西行取經還有十二年的時間。
觀當前被稱為四大聖僧的天台宗智慧大師、三論宗嘉祥大師、華嚴宗帝心尊者、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在實力上均足與寧道奇分庭抗禮,尚在“陰後”祝玉妍等高手之上;
盛唐時期的華嚴三祖賢首大師,武功與地位隱隱在早已修成“至陰無極”的靜齋齋主師妃暄之上,擁有以無上佛法引發彆人前世輪回記憶片段的能力,即便是女帝武曌都頗為忌憚,多半已超越了大宗師的層次;
顯然,佛門真正有名望的高僧大德,尤其是各宗祖師級彆的人物,都是宗師起步的頂尖高手,武功與禪法均臻出神入化之境。
而玄奘法師在天竺得到“大乘天”、“解脫天”的無上尊崇,在中原則為法相宗的創始人,集天竺與中土佛教之大成,論起佛門地位與佛法修為,無疑尚在嘉祥、帝心、賢首等人之上。
在黃易世界,或許就是一位能以佛法破碎的無上宗師,臻達十地菩薩的巔峰修為,超凡入聖,乃是中原佛門史上境界最高者之一。
想不到,自己此次前往淨念禪院搜尋和氏璧,居然能見到後世大名鼎鼎、現在卻隻是一個小和尚的玄奘,也算是有緣了。
趙青心中若有所思,近距離探查了玄奘的情況,發覺他年紀輕輕、就有著不錯的修為,資質奇高、有著過目不忘之能,精神力天生極強,不禁起了愛才之心。
說起來,玄奘在佛法上的修行天賦驚人之極,若是讓他兼修道家武學,成就會不會更高呢?
他西行取回來譯出的那些佛經,自己都曾在掃地僧處記了下來,直接傳授給他,又會造成怎麼樣的結果呢?
心念微動之間,趙青解除了部分對外的精神屏蔽,隨手把玄奘給拉到了身邊,帶著他直躍上二十丈的高空,一同往淨念禪院的深處行去。
“小和尚,我正要入寺拜訪這裡的了空禪主,你也一起跟去吧。”
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隱匿法門無聲無息地縱躍於空中,她立即便看清了整座淨念禪院的全景,同時也感應到了寺內傳出來的奇異波動,確認了和氏璧的所在。
隻見禪院內的主建築物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一座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凋欄的平台廣場作為禪院的中心,規模完整劃一。
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為耀眼,皆是出簷深遠,簷角高翹,合而營造出寺院那種深遠肅穆的氣氛,充滿宗教的感染力。
白石廣場的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
在白石平台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布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製,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簾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