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夜晚並不太平靜,烏鴉們落在樹上,猩紅的眼閃著紅光,似乎倒映著樹下的鮮血滿地。
它們發出難聽的叫聲,由此希望提醒人們遠離這裡,而這種善意,也像是一種詛咒,使它們背上了“詛咒,不詳”等綽號。
烏鴉紅瞳中的世界旋轉著,一片扭曲之下,一張烏鴉麵具,在寒風凜冽的夜裡翩翩起舞。
他的每一刀揮出都像是月光下的華爾茲,優美而優雅。
可沒多久,這首曲子就結束了。
“殺完了……嗎?”
悔麵具下的臉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似乎在舔舐著不存在的鮮血。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殺戮,真的好爽。
悔握劍的手微微顫抖,繪光的劍刃上幾乎看不出原先的顏色,通體被異樣的紫紅色覆蓋。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靜下來,可卻做不到,他已經開始迷戀這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情緒,無止境的殺戮,早就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可先前他能用麻木來掩蓋,可這時,連麻木這種情緒都被剔除,他要麼被殺戮逼瘋,要麼……享受這種快感,成為另一種瘋子。
他顫抖的更加厲害,將麵具取下,用力一甩繪光,將血液甩乾淨後,將劍刃平著對著自己,通過反光看著自己那陌生的臉。
無儘都快感幾乎要將他淹沒,王瞳不自覺的開啟,可那眼珠上金色的齒輪卻開始一點點染上猩紅。
這段時間,他甚至連基地都沒有回,一直在尋找著崩壞反應,不管是死士,崩壞獸,還是感染了崩壞病的人,他全都殺,甚至有時殺紅了眼,還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將周邊的人類也一起殺死。
這是絕對不行的,悔很清楚,愛莉希雅雖然是律者,可她本人應該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她還是那麼深愛著人類,如果他屈服於這種快感,真的對人類下了手,那他們兩個之間,也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一開始的殺戮,本是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他發現了自己各種情緒的缺失,可唯獨生命於手中流逝的病態般的快感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
悔心中明了,這依舊是悔河的影響,他像是名字被寫在了閻王簿上的人,被黑白無常追殺著,無論如何都甩脫不了。
無論是繼續走悔河,還是斬去人性,都無法根治悔河帶來的影響,它製造出的各種麻煩,一旦悔克服了它,它就會用另一種更加難以應對的方式卷土重來。
這就是他獲得力量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在死亡來臨之前,他將一直承受這種無休止的折磨,可他,依舊不悔。
“呼……呼……”
深呼吸著,他將繪光摔在一旁,用手伸向脖子上的圍巾,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了下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惡心的血液將紫紅色染了上來,他無法接受自己用這樣的手觸碰愛莉希雅送的圍巾。
於是,他選擇了硬扛,用自己的意誌力來抵抗名為快感的惡魔。
“我不可能……在這裡倒下。”
他強撐起精神,提起繪光,繼續向前走去。
他得去找些崩壞獸……他要殺……他要殺戮!
他那空空如也的心,渴望著被殺戮帶來的快感填補。
他走的速度很慢,他的臉也時不時的閃爍,扭曲,那張烏鴉麵具時不時的覆蓋在他的臉上。
“壓抑不住……好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