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夕出現在黃軒同行的道士麵前時,這些人緊張異常。黃軒再三解釋這位山神陸吾是來幫忙的,這些人僅是稍稍放鬆了警惕。一路同行,也隻有黃軒同我們說話。卓夕也對這群人散發著由內至外的冷意,連對黃軒都從不主動與他閒聊。
果然人妖不能相通,尤其是道士和妖之間是天然排斥的。所性我們本身也不能改變記憶,這樣相安無事的一路到了酆都。
酆都城常年被霧氣籠罩,天色難得見到藍天,經常陰沉沉的和霧氣連成一片,遠遠看著都隻會聯想到陰曹。城門處往來的道士比彆處還多,有的手拿拂塵,有的身負寶劍,均是身著灰藍色道袍和黑色帽冠。
黃軒他們一群身著黃色道袍隻用簪冠發不戴帽子的道士走在城門處,頻頻引來回頭觀望。我和卓夕一副不認識的樣子,隔他們老遠的走在後麵。
黃軒等人倒是十分淡定的一路進城,其中兩個熟門熟路的帶著大家悶頭走進城隍廟背後的山路。沒走半個小時的山路就見到一座道觀,迎麵寫著的飛雲觀三個楷體的名字。名字之下又站了二十多個黃袍道士。兩方一見麵,又是見禮又是寒暄,一時熱鬨異常。
等到終於安排上打蘸大事之時已經是十天以後的事,期間又有兩波道士趕來。大家態度一致,對卓夕十分忌憚。因此,我跟卓夕基本不是出門逛,就是在山上溜達看風景,少跟他們說話。
這天,天氣依然陰沉,無風,觀內最大廣場上,數百名道士身著各色道袍。盤膝坐在早就安排好的位置上,組成陰陽太極形狀,齊聲唱念。陰陽兩極魚眼處分彆站了黃軒和隸屬茅山的飛天觀觀主,兩人身邊布滿放置在地上的萬鬼旗,萬魂幡,招陰令等各式邪術法器。
遠處高台上站了兩個身著紫色道袍的天師道道士正在開壇,右手執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左手指訣掐的飛起。我和卓夕坐在廣場旁邊的道觀房頂上,我主打一個湊熱鬨,但卓夕卻對他們念的經文和掐的指訣十分感興趣,眼神專注,口中跟著叨叨的。
不一會兒,燒過好幾道符紙後,場中的道士起身變卦,兩個坎宮八卦艮宮八卦被分彆擺出來,場中的道士開始有規律的流動,風由小變大,但形成的氣流卻始終在數百人不斷演變的卦象裡,震宮卦,巽宮卦,離宮卦,坤官卦,兌宮卦再回到乾宮卦,地上的法器忽地全部立起來並且開始震動。
高台上的兩個紫袍天師開始引動天地之氣,道士組成的卦象回到太極陰陽卦,上空中出現氣流旋渦,地上的法器裡滲出黑霧,有很多線條變成黑柱在半空緩緩的進入氣流旋渦。
逐漸的,有死靈化作生前的模樣從黑霧中飛出來開始繞著氣流轉圈,等等。“卓夕,我為什麼看得到這些死靈的樣子了?”
“你看得到?對啊,之前萬鬼旗的怨靈你也看得到?”卓夕反問我。
“上次那個太平道的人在使用萬鬼旗的時候我就看得見黑霧和霧中的怨靈。”我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那這十四年裡你看過那麼多戰爭和屍體,那時你有沒有看到過死靈?”
“誒,對啊,我沒有誒,我看到那些屍體時沒有死靈。”
“是多數時候看得見,還是偶爾看得見?或者說這十四年裡,你看見多少次死靈?”
“隻有兩次,一次是萬鬼旗出現的時候,一次是現在。”
“這麼說,隻有與小圓一起出現的死靈,你才看得見?難道是因為小圓?你本來是隻看得見小圓一隻死靈的。是因為這是它的記憶,它看見的你就看得見?”卓夕想了一下。
“有可能,我曾經反複確認過,我確實除小圓外看不見其他死靈。”我也不得其解。
“先彆想這件事了,快看,死靈越來越多了,但鬼門還未打開,隻是在把怨氣抽向陰曹司。”
我又把注意力轉向廣場上。隻見場上的道士開始快速轉動,兩個紫袍天師和陰陽魚眼位置的黃軒和觀主都在重複一套手訣,但是空中旋轉的氣流卻和剛才一樣沒變。
“陸吾山神,”場上的黃軒突然衝著卓夕喊,“望君助之!”
卓夕站起身來,“卓夕,你不是說不能改變這裡的事情發展嗎?”我也跟著起身。
“顧不上了,我剛剛想到一件事,這可能是小圓最後一次衝擊心鎖,若不助它,怕是不能過了。”卓夕回頭看我一眼,“我懷疑黃軒才是小圓,我們看到的萬鬼旗中的小圓怨靈是它的心鎖。”
“啊,你怎麼看出來的啊?”我大驚。
“回頭跟你解釋,在這裡等我。”卓夕頭也不回的下了屋頂,直飛觀主的位置。
卓夕讓觀主去助高台上的天師,他一念化出原身,九尾飛揚,數倍於人身的原形把周圍的邪術法器全部逼退兩米遠。
陸吾的人首快速念出咒語,一直直立的獸身飛之空中旋渦處,抬起前爪一劈下,旋渦頓成分開的兩半猶如打開的大門,旁邊繞飛的死靈開始次第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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