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阿信有些心虛地看看四周,露出一個很老實求放過的笑容。
“我可以解釋,我們回去再說。”
彭措馬上說:“你彆聽他的!他一個吃軟飯的,他就會騙你。”
阿信頭很大,還想解釋,卻突然聽見冷青朝著彭措喊話:“我不聽他的,聽你的?你一個酗酒、家暴、爛賭的大齡文盲。你說彆人之前,要不要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啊?對了,你長得還醜!他一根頭發絲都比你強!”
彭措直接呆住。
冷青得意地朝他笑笑,一把摟過阿信:“我就是喜歡他!怎麼樣?你嫉妒啊?嫉妒他能吃軟飯?人比人,氣死人!是個男人都比你強!也就巴珠喜歡在垃圾桶裡找男人!不然你這種人,活該打光棍一輩子!上帝最大的仁慈和最大的錯誤就是讓你這種廢物來到世界上!”
彭措目瞪口呆:“你……你……”
半天隻憋出來一句:“你有病吧!”
就在冷青和彭措鬥智鬥勇時,巴珠已經拿著那個紙箱子往雜貨鋪走了,冷青抓住她的手:“他都把你趕出去了,你還要回去?”
巴珠麵無表情,疲憊道:“我走了,誰來給普巴做飯?誰來照顧他?桑傑有爺爺奶奶,還有一個好老師……普巴什麼都沒有。”
說到普巴,巴珠神情晦暗無奈。
冷青很認真地看著巴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巴珠,你回去的話,就沒有出路了。你沒有出路的話,你的普巴更不會有出路。”
巴珠隻是說:“我不是你。”
兩人對視了幾眼,一個失望,一個絕望,各自都笑了笑,最後冷青輕輕放開了她的手。
巴珠朝她微微頷首,便要搬著箱子往裡走,走了沒幾步,彭措隨手操起一個花盆砸下去,剛好就砸在巴珠麵前,還好阿信眼疾手快,拉了巴珠一把,否則巴珠便要頭破血流。
哐當一聲,花盆砸在地上,是一盆巴珠從田野裡挖來的車矢菊,花盆碎了一地,藍紫色的黃色的車矢菊插在花泥上,迎風微微顫動,還渾然不知疼痛。
冷青記得,昨天她離開時,巴珠就在給這盆車矢菊澆水。
應該是她很喜歡的花吧。
巴珠定定地看著那盆花,她蹲下身子去撿那盆花,手碰到泥土,定了幾秒,忽然就嚎啕大哭,哭聲淒厲而絕望。
她一哭,四周都安靜下來。
“巴珠平時看著悶不吭聲的,彭措怎麼打她,從來沒看她當眾哭過,今天怎麼哭了?”
四鄰的街坊鄰居都紛紛指責彭措。
“彭措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誰能跟他過日子過這麼久,挺難為巴珠的。”
“攤上這麼個男人,日子還有盼頭。”
彭措聽見四周指責的聲音,大聲反駁:“你們都有沒有同情心,被騙的人是我!這個女人是個騙子!她生了個聾啞憨頭,我都不曉得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看,我要帶普巴去好好檢查檢查,沒準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疾病。”
說到檢查,彭措忽然激動起來:“不對,我要帶著普巴去做親子鑒定!我現在都懷疑普巴是不是我兒子!老子才不要稀裡糊塗幫彆人養兒子!”
說罷,從裡屋抱起一直在哭泣的小普巴,要下樓去做鑒定。
巴珠聽他說完,邊笑邊哭,眼淚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