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中午,後院晨光正舒適,院子上空裝飾了密密麻麻的五彩經幡,隨風飛舞,太陽大的時候,也能當做遮蔽,屋簷下隨處可見精心養護的野花野草。
怕有蚊蟲,即使是室外,也一年四季燃著藏香。
完全是一方世外桃源。
眾人卻無心欣賞,除了阿布隆,他好似來旅遊一般,拿著手機這兒拍拍,哪兒拍拍,愜意得很,也諷刺得很。
金玉問:“貴客們是想喝咖啡、茶、或者酥油茶?”
阿布隆:“我要咖啡,拿鐵就好。”
金玉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沒說話:“那就酥油茶了。”
不一會兒,金玉送來酥油茶和咖啡,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杯。
阿布隆品著咖啡,問冷青:“冷小姐是這裡的……?”
冷青:“住客。”
阿布隆意外道:“我還以為你是這裡的老板娘呢。”
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倚在門邊,環抱雙臂的阿信。
“他是你什麼人?”
冷青:“司機。”
阿布隆更意外,剛才他在車裡,目光一直盯著冷青,見她和阿信說話的神情,還以為二人是情侶,沒想到隻是司機。
阿布隆玩味一笑,語氣隨意地問道:“冷小姐跟巴珠很熟嗎?”
“不熟。”
阿布隆:“不熟,那就是路見不平,多管閒事了?這年頭像冷小姐這麼有個性有熱心的女士,很少見了。我很欣賞。”
冷青:“那我開門見山,你這趟來,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人?”
阿布隆馬上擺手,語氣很傲嬌:“冷小姐,你彆誤會,我雖然未婚,但我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跟我結婚的女人,必然得是門當戶對,父輩叔伯們都認可才行。要麼……除非是我自己很喜歡,除此之外,我不會隨便結婚的。”
冷青:“那你親自過來乾嘛?聽你語氣,你們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討債而已,要需要你這個繼承人親自過來?”
阿布隆:“冷小姐,話不是這麼說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何況,我父親當年給洛桑和他爸的十萬塊,並不是借的,而是結婚的彩禮。我父親喜歡巴珠,他們家收了錢,他媽卻放跑了女兒,後來又不肯把錢退回來。你說,這是不是厚顏無恥?我父親當時年紀大了,直接就被氣死了。”
巴珠呆愣住,沒想到自己離開後,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她不敢想象,這些年來擅自放走她的阿媽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是她害了阿媽。
想到這裡,眼淚又開始往外湧。
洛桑也歎了口氣。
現場一片沉默,唯獨阿布隆臉上並無傷心,依舊噙著淡淡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阿布隆:“十萬是小,我父親的死,總要有一個交代。這麼多年了,洛桑和他阿爸每年過年都要保證,一定會找到女兒,給我們家一個交代。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是錢也沒有退回來,人也沒有找回來。那我們家,能咽得下這口氣嗎?我身為我們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我當然要來解決這件事,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阿布隆自覺自己的話講得很有大家族未來族長的氣勢和擔當,可一旁的冷青聽著也隻是不屑地冷笑。
冷青開始給阿布隆挖坑:“十萬?原來十萬就可以買一個女人。人命在你們那個地方,還真是不值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那兒沒解放呢。你們這個階級在解放前叫什麼,貴族?奴隸主?”
阿布隆連連擺手:“冷小姐,天不能這麼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可是倒背如流,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四周一片沉默。
輪到冷青不會了,這個阿布隆看起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實際上卻是滑不留手的泥鰍,一點縫隙都沒有。
覺悟和警惕都高得嚇人,冷青的坑算是白挖了。
冷青隻得走到彭措麵前:“喂,你聽到了,人家阿布隆大人對巴珠沒意思,你隻要拿出十萬塊,巴珠就自由了。你剛剛不是要死要活地不讓她走嗎?你既然這麼愛她,拿出十萬塊,沒問題的吧?”
阿布隆一聽冷青叫自己大人,無論是調侃還是玩笑,總歸又是個坑,笑著想打斷,沒找到機會。
彭措一聽急了:“我……我哪來的十萬塊?”
冷青:“你不是還有房子嗎,還有一間店麵,賣了,總能湊夠?”
彭措警鈴大作:“那可是我家祖屋,賣了我靠什麼吃飯?”
冷青:“可是你剛剛不是跪在地上哭著喊著不讓巴珠走嗎,現在有機會了,你又舍不得錢了?好,就算你舍不得房子,那你寫個欠條,分期付款,哪怕每個月最低還一千,還個十年八年的,也就還完了。你有手有腳,遇到巴珠以前,還會去工地乾活,說明你是可以掙錢的。為什麼反而跟巴珠在一起之後,你卻遊手好閒起來了?總之,一千,不算多吧?”
彭措結結巴巴,忽然就豁出臉去:“……我……我憑什麼要替她還錢,又不是我欠他的。再說了,欠債的人是洛桑,又不是巴珠,憑什麼讓巴珠還錢。那十萬塊錢,又沒有花在我身上?”
冷青笑了笑,說:“好,那咱們就不說錢,就說這位阿布隆大人的父親被巴珠氣死的事情吧,這總和巴珠有關了吧,你打算怎麼幫巴珠?”
第二次了。
阿布隆很不能忍,含笑:“冷小姐,阿布隆就阿布隆,不要加大人。你不會是想讓我再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吧?”
冷青抬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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