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來了,還看出不是普通的喜歡,是非常喜歡。
他不逗她也不嚇她,這麼平靜地跟她交談,她也就不像初見那日一樣,非得開口刺他幾句。
於是朝他做了個你先請的手勢,讓他先進竹舍。
李溯搖搖頭,讓開半步,示意她先。
南宮靈心想好吧,一步跨入。
反正該講的禮貌她已經講過了,一直讓來讓去隻會沒完沒了,也沒意思。
她是來跟虛竹彙報自己的練功進度的。
一進門,就高興地開了口,說前輩我知道怎麼調勻真氣了!
她話音剛落,虛竹便從屋內走了出來,說那從明日開始,她就可以學招式了。
再好的武功心法,沒有相應的招式,都發揮不出它的威力,更難以用來對敵。
“天山折梅手共分六路,其中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虛竹又向她正式介紹了一遍,“這六路招式,單獨拆解下來,會顯得很簡單,但每一路都能根據對手的招式,自行變化,實則是一門極複雜的功夫。”
南宮靈聽得心潮澎湃。
她現在已經領會到了這功夫的心法有多厲害,對其具體招式的威力,自然也萬般期待。
隻是她沒想到,虛竹介紹到最後,竟然轉向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李溯,說既然你已化去那張生死符,那正好,之後就由你來教靈兒天山折梅手的六路招式。
南宮靈:“……?”
等等,為什麼是他?
李溯倒是沒有抗拒,當即點頭應下,說好。
虛竹看她睜大了眼,一臉意外,笑了笑,向她解釋:“我知溯兒那日得罪了你,但他的折梅手至少練得不錯,他來教你,我也放心些。”
南宮靈不太明白:“前輩是有什麼事要忙嗎?”
虛竹說對啊,不是要幫你們丐幫的忙,為幫主夫人治療嗎?
以靈鷲宮的法子來治毀容後的臉,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靈鷲宮的醫典突出一個劍走偏鋒。
很多法子都是隻講結果,根本不管病人在治療期間要吃多少苦。
像任夫人這種程度的毀容,要想治療,須得先把她當年毀容後,傷口處生出的新肉全部去掉。
想想都知道,那過程能有多折磨人。
他可以在這個過程裡儘可能減輕任夫人的痛苦,但若是任夫人本身身體不夠好,還是有可能在此期間喪命,因此這半個月,他一直在為任夫人調理身體。
好在任夫人嫁給任慈的這十二年來,過的都是舒心日子,這個調理身體,讓身體到達最佳狀態的過程,也就大大縮減,隻用了半個月。
“我既答應了給你義母治臉,便馬虎不得。”他語氣認真,“在此期間我無法分心,隻好讓溯兒教你了。”
至於洪七,那簡直是虛竹可以想象的,最適合練降龍十八掌的人。
恐怕他的結拜大哥蕭峰複生,見到這麼一個隔代傳人,都會覺得,演示一遍,再給個口訣就行了,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給他自己琢磨。
當然,這也不是說洪七的武學天賦比南宮靈厲害多少。
隻是降龍十八掌重意,天山折梅手重形,要學後者,還是得有人在旁引導,方能舉一反三,掌握這門功夫的精義。
得知前輩是為了專心給自己義母治臉,南宮靈當然再無意見。
她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表示,她會跟少宮主好好學的。
“彆叫他少宮主了。”虛竹擺手,“你今年十一歲,同他隻差五歲,不如就喊他阿兄吧。”
南宮靈:“……”
怎麼辦,不是很想要這種哥哥啊。
李溯看她扁著嘴,遲遲沒有接口,有點無語,喊聲阿兄難道很委屈她嗎?
他隻能在心裡默念十遍不要跟小孩計較。
“算了。”他主動出了聲,對南宮靈說,“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南宮靈:“你叫什麼?”
李溯:“我姓李,單名一個溯字,溯洄從之的溯。”
南宮靈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說罷又補充:“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李溯挑了挑眉,示意她把完整的名字告訴他。
她便學著他方才的介紹方式,一本正經道:“我姓南宮,單名一個靈字,靈氣逼人的靈。”
靈氣逼人……
看著她那張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李溯想:還真是很有靈氣,也挺會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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