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夜色如墨,昭國蕭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一隻飛鴿劃過夜空,消失在遠方。書房內,蕭辰正端坐在書桌前,手持毛筆,靜心臨帖。然而,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書房的寧靜。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下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二公子!”下人喊道。
蕭辰沒有抬頭,手中的筆依舊在宣紙上遊走,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淡:“怎麼樣?”
下人深吸一口氣,回答道:“剛收到密信,鐵骨掌被大公子的蟬光劍法重傷,其他人都死了。大公子受傷失蹤,約是進了周國的流水村。”
蕭辰的動作瞬間頓住,他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陰冷。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寒光:“馬上派一批人去流水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下人低頭稱是,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蕭辰突然叫住。
“若我沒記錯,流水村的暗樁是你弟弟吧?”蕭辰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冷意。
下人一愣,點了點頭:“是。”
蕭辰冷笑一聲:“蕭時受了傷定會去藥莊求援,告訴他和鐵骨掌,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不希望蕭時活著走出流水村。”
下人低聲應是,轉身快步離去。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有蕭辰的呼吸聲在回蕩。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毛筆,嘴角勾起一抹哀戚的冷笑。他喃喃自語道:“大哥,你在一日,蕭家爵位就不可能是我的。你永遠擋在我前麵,世人隻知你蕭時,又有誰多看過我一眼?”
蕭辰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他的眼神也變得愈發陰冷。小的時候,蕭時隻是他記憶裡沒見過幾麵的病秧子堂兄,那時候家裡大人都說,可惜了蕭將軍的嫡長子是個病骨支離的,眼看著就像藍顏薄命。那時候小堂兄周身環繞著湯藥味,甚至還沒他個子高。那時候他們實在年紀太小了,還沒有什麼加官晉爵的意識。他隻覺得這小堂兄怪可憐的,估計也活不了幾年,因此見麵的時候總會溫柔一些。
印象最深的是,蕭時被送去藥王穀前,一大家子人目送著小堂兄上了馬車,久經沙場的蕭將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偷偷扒著馬車的車窗,用力踮起腳尖,遞給小堂兄一顆自己捂得都有些化了的方糖。
那時候蕭時的手柔軟又冰冷,捏著他溫熱的手心握了握,小聲跟他告彆:“弟弟,你要保重身體,好好長大。”
蕭時走了之後的那些年,他從什麼也不懂的稚嫩小童,長成一個些微有點叛逆的半大小子。他十二歲那年,昭國邊境被大舉入侵,蕭府全軍出動,隻有他因為前幾天沒起來參加晨練被爹打腫了屁股,悶悶不樂地被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