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思後想,此事怕是和陸晏時的仕途有關了。
對,他此次科考又沒中。
晏時表哥自從那日放榜後,便將自己關在房中,這都好些日子了,還鬱悶著。
他難受,他的父母也著急,也不想讓陸晏時再考了,覺得他能考上才是有鬼。
三老爺本就是驕奢淫逸之人,在國公爺和二老爺的口中,便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用在老夫人口中,也是“我那個不省心的兒子!”
多年來,他做官做得庸庸碌碌,旁的事上倒是觸類旁通。
江近月曾經聽下人們嚼舌根子說起過,三老爺年輕時最過分的時候,一月的花銷居然足足有幾百貫銀子,這些年成家後雖然收斂了些,但大多也靠一位老母、二位兄長兜底。
如今,他倒是老夫聊發少年狂,想用一些旁的路子謀財,這路子,或許就是自己和周家的親事了。
用自己和周家的姻緣,換得周家同西府、同官員更進一步的關係,換得往後行事的方便,也換得陸晏時捐官的銀錢,還有三老爺往後不用向二位哥哥伸手的底氣。
這怎麼看,都是一筆極為劃算的買賣。
想明白後,江近月的心中也釋然了。
他們都是各取所需嘛,誰也不欠誰的。
不過這周家公子究竟如何,她還得自己去看看。
顯然在場眾人也都知道二人的事,一盞茶過後,三夫人便無意間說:
“好了,我們大人之間閒話家常,想必兩個孩子定是聽得無趣。春光正盛,近月,不如你帶周家小郎君去國公府的花園走走吧,聽聞二嫂前些日子收了不少外邦來的名貴花種呢,可莫辜負了好春光才是。”
“是,夫人。”
江近月和周懷川便一前一後起身行禮,出了正廳。
江近月帶著周懷川往花園走,時不時側目打量他。
一路上,周懷川都十分害羞,也不主動說話,比江近月這個姑娘家還害羞,她都快要懷疑他是如何在外經商的了。
但畢竟來者是客,江近月在他麵前也算是半個主人家,於是少不得主動提起:
“聽聞公子到過許多地方,見過江南盛京,也曾去往北國,還同那外邦商人做生意,想必一定看過許多風景吧?比之京城如何”
周懷川見她突然說話,還被嚇了一跳,過後便笑笑,連聲道:
“是,是,某的確去過許多地方,姑娘,想知道哪裡的?”
“嗯……杭州如何?”
江近月眨眨眼,問他。
周懷川自江南長大,自然對蘇杭熟悉之至,這回他沒有思索,便說:
“杭州和姑娘眼下所居的京城不太一樣,那裡有大片大片的湖,無數遊船畫舫穿梭其間,對了,那裡水運發達,大的小的都用船送來,自然,也有許多港口碼頭,還時常有外邦貨物運送來,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周懷川是個商人,他說著說著,下意識便提起生意上的事。
雖然江近月想知道的不是這些,但她也聽得十分認真,努力從他的話語中,找尋一點幼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