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三妮被春花勒令嚴禁出門,一來是因為怕她打擾珍妮和秋森,二來還是不想要她單獨和秋月那小子大晚上一起出去。
加上本來在舅舅家時,舅媽就給了她暗示,解釋了不讓她去的第一條原因後,她這次還是比較聽話,沒有鬨,也沒不開心,畢竟她現在有點打怵和秋月在一起,那家夥肯定又會考自己。
年很快就過了,秋森早就忘記了答應給李三妮補課的事情,和珍妮早早回了北京。秋森家和寶蛋兒家一樣,都和李東一家像準親家一樣,頻繁走動了起來。各種節日各種講究各種往來,春花忙得不亦樂乎。
轉眼,秋月迎來了中考。
沒有任何意外,他成績優異,並且選擇了繼續在縣中就讀,三年免學費。
李三妮暑假第一天,鄭秋月電話約了李三妮在靜靜家見麵。
靜靜家二樓房間裡,李靜靜問秋月:“秋月,你還真的選擇在縣中就讀了啊,你成績那麼好,為什麼還是不肯去好一點的學校,還是因為想家嗎?”
秋月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看了一眼李三妮開口道:“對呀,我這麼戀家的人。”
靜靜說:“我覺得這件事,你是不是有點草率了?做這樣的決定太衝動了吧,你都這麼大了,還說戀家,怎麼那麼不可信!高中可不像初中,好學校和一般學校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李三妮反應了過來:“鄭秋月,你老實交代,你之前說隻有小孩子才能做的事,是不是說的這個?”
秋月沒有否認。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跟我爸媽說了,隻有縣中的學習環境才適合我。所以呢,我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三妮,你可不能辜負我,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縣中。”
李三妮都要氣炸了:“你現在還能改誌願嗎?你趕緊去給我改了!我警告你,你少做這種幼稚的事!如果你不改誌願,我就,我就,我就自暴自棄,不學了!什麼高中、大學我通通都不上了,我跟靜靜一塊兒養花去。”
秋月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的驢性又犯了,隨即改了口:“哎呀,行了,誌願是改不了了,而且我也不想改。也不單純是為了你,關鍵還是我自己不適應,不習慣,不想改變學習環境。你們放心吧,我到哪裡上學都一樣。”
李三妮此刻的內心極為不平靜,她不想背負枷鎖,有心理負擔。她清楚地知道,鄭秋月這樣做,就是為了她。
“我最後警告你一遍,如果現在誌願還能改,你趕緊給我改了,如果你不改,我說到做到。你且看我學不學習!”
鄭秋月也有些著急了,他第一次對李三妮嚷道:“李三妮,我也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衝動行事,到時候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我自己的誌願我自己說了算,改不改是我自己的事,你決定不了!”
“你個大瘋子,我不想跟你說了!”李三妮叫嚷著就要站起來向外走,秋月一把拽住了她。
“你放開我,你個神經病,大瘋子!”
靜靜看著二人撕扯著,隨即也拉住李三妮:“三妮,你回來,坐回來,你走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事情已然是這樣了,你也彆任性,想想接下來怎麼辦才行,你的成績,確實有些危險。”
李三妮依舊氣鼓鼓的,但還是坐了下來,怒視著鄭秋月。
秋月見她坐了回來,隨即說道:“今天給你製訂一個暑期學習計劃,明天開始按計劃進行複習。”秋月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寫寫畫畫。
“你們這是打算把我這裡當成培訓班了嗎?先說好哦,我這個暑假可是要和我媽一起剌皮子的,可沒時間和你們一起學習。”李靜靜見狀說道。
“什麼是剌皮子?”秋月居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新鮮的詞。
“就是將機器切割下來像紙一樣薄的木頭皮,修修補補,讓它沒有孔洞,成為一整張囫圇完好的木皮子。”靜靜解釋道。
“做什麼用?”
“做三合板。”靜靜回答。
“為什麼要你來做?”
“暑期工啊!為了掙錢唄!”
這時秋月才想起來李靜靜說的她不上高中的事情來,看來,在靜靜家裡輔導三妮的計劃又要泡湯了。
鄭秋月想了下,對李三妮說道:“這樣,那明天開始,我們約去我小姨家,我給你補課。尤其是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必須多背,要記到腦子裡!”
“背不了一點,腦子什麼都記不住。”李三妮說的像是氣話,但卻是真的,她現在已經養成習慣了,上課鈴一響,困意襲來,下課鈴一響,精神百倍。
“你一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這種狀態不對!明天開始,八點去我小姨家。”
“不去。我作業很多的。”李三妮拒絕。
“你什麼時候能長大懂點事啊?你真的要好好努力了知道嗎?”秋月忽然變得很嚴肅很焦躁,有種麵對阿鬥的無力感。
“三妮,我覺得你應該聽秋月的,真的不可以再任性了。”李靜靜說。
她沒有任性,她的作業確實很多,因為身體的原因,她落了很多課,她很多作業做起來都比彆人吃力,可沒人能夠感同身受。李三妮內心說不出的委屈,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秋月也心煩得不行,自己本來做出了犧牲,卻換不回來這個人的一丁點配合,現在居然她還滿心委屈地哭了起來,自己都沒地方哭呢!
秋月氣憤歸氣憤,看到李三妮哭得那麼委屈,自己語氣還是軟了下來:“不管我改不改誌願,你肯定是要好好學習了的,彆哭了,明天八點你拿上作業,我看看到底該怎麼給你補。”
李三妮沒一會兒便止住了眼淚,哭過之後不久,李三妮便坐在靜靜的床上昏昏欲睡。她微睜著腫著的眼睛,帶著濃濃的鼻音說:“我有點困了,需要淺睡一下。”
“睡吧,大覺主!給你蓋點毯子,不然冷。”靜靜往她身上披了條毯子。
沒一會兒,李三妮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靜靜看了眼李三妮的睡相,著實有些不太好看。張著嘴巴,眼睛也沒有完全閉合,而是留了一條縫隙露出了眼白。
“她在學校上課時也經常睡覺嗎?”秋月問。
“是,經常睡覺。她自己說是班裡集體一念經,她就困了。”
“什麼意思?”
“就是班裡上課時候紀律差,老師講課時班裡總有嗡嗡嗡的說話聲,她就犯困。其實我偶爾也犯困,但是沒她這麼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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