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麗從謝贇這兒回去就跟錢高韻聊了會天,確定了她真的願意為了農村建設燃燒自己,她的心無比赤誠,王慶麗握著她的手,動情地說道:“韻姐,我就不叫你錢知青了,那太客套了,既然你來了我們這兒,住進我家,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工農結合一家親,共同建設新社會,韻姐,我願意和你一起努力。”
“嗯!”
錢高韻握緊王慶麗的手,使勁點了點頭。
一邊的王慶紅有一種錯覺,她妹今天好像是謝斌斌附體了。這些話好像是謝斌斌最愛說的。
王錢二人達成共識。
王慶麗說道:“既然咱們的目標一致,都是為了國家、集體和人民,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在學習過程中深感自己的不足之處,需要更多的書籍和資料,公社新華書店我都看過了,能買的書都買回來了。韻姐,你能不能問問你的家人,省城那邊有沒有什麼養殖、獸醫方麵的書,我想買來學習一下!”
錢高韻說道:“好!我幫你問。”
“太好了,韻姐!你真是人民的好孩子!”
王慶紅:“……”
她默默地站起身,做飯去了。
總感覺有點對不住錢同誌是怎麼回事?
錢高韻答應了王慶麗之後,立刻就回房間去給她父母寫信去了。讓她爹在省城給她搜羅種植、養殖、獸醫方麵的書籍,“有彆的書也來一份,我們柳樹屯大隊可以建一個公共閱覽室。”
王慶麗還不知道,錢高韻在她的基礎上進一步發散了。
她又去找了嚴東生,說明來意之後,嚴東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幫你問問,我還真認識這方麵的專家。”
嚴東生也開始提筆寫信,給自己已經進入五七乾校接受勞動改造的老師。
之前他的老師們都在學校挨批挨整,從68年下半年開始,各地大建乾校,他的老師們在今年初也進入乾校勞動去了。這是他從同學那兒聽說的。
乾校的環境比之前要寬鬆一些,但也是相對的,定期還是要開批判大會。去乾校,不能帶《領袖選集》之外的其他書,研究更是沒法做,因為一旦說到這個,就會被認為是對勞動改造不滿,是還想繼續當反動學術權威。
這樣的環境,對於那些研究人員來說,依然是非常壓抑的。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需要他們,向他們請教專業問題,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是好事。
聽完王慶麗的話,嚴東生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
他在信裡寫道:“我現在在柳樹屯大隊勞動,和貧下中農打成一片,每天接受群眾監督,白天種田、養豬,晚上和貧下中農交流思想,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身體得到了錘煉,心靈得到了升華。
貧下中農都熱愛學習,熱愛勞動,他們成立了一個‘貧下中農優質麥種研究所’,在實踐中做研究,希望能為國家做更多貢獻。
他們在實踐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問題,需要有人來為他們答疑解惑。於是,我就想到了您。
您現在在乾校勞動改造,想必已經對貧下中農的艱難和不易有了深刻的體會,希望您能正視他們的問題,積極作出解答,把您之前所學還給貧下中農,這也是您接受勞動改造的一部分。”
老實說,信寫成這樣,嚴東生心裡都有點忐忑不安,希望老師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千萬彆罵他啊!
☆
錢高韻和嚴東生的信,都是托謝贇代寄的。
7月1號,謝贇正式入職,到公社擔任宣傳乾事,每天和張瑞鳳、趙紅霞一起上班下班。
在她的新工作敲定之後,謝家開了一個家庭會議,專門討論一個問題:是在公社買房,把謝燊接過去一起住,讓他在公社上學,還是每天辛苦點跑個來回,依然住在村裡?
全家人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共識:住在村裡。
主要是放不下村裡的豬、雞、兔子和自留地。
謝贇倒是沒什麼,但是張瑞鳳和謝燊是真心疼。
謝燊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保證一個人把家畜家禽全都照顧好,不讓媽媽和姐姐操一點心。
謝贇自己也不覺得上下班的這點路是什麼難題,便和他們保持了統一戰線。
理論上來說,謝贇和張瑞鳳的戶口遷出之後,謝家擁有農村戶口的就隻剩了謝燊一個人,按照相關規定,謝家的自留地要減少三分之二。
但是柳樹屯管理比較鬆一點,沒人跟他們孤兒寡母較這個真。而且那地就在人家院裡,難道要把人家的院子拆了重新圍一個嗎?都是一個村的人,誰也乾不出來這種事。
村裡其他人家,有的出現人口減員的情況,自留地也沒有變動。但是,如果人口增加了,可以跟大隊申請在房前屋後多圈一點地種。如果房前屋後實在沒地可圈了,那也就沒轍了。
都知道謝贇村裡公社兩頭跑,她和嚴東生、錢高韻都很熟悉,倆人托她寄信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嚴東生搞小麥遠緣雜交育種,需要很多不同的種質資源,之前他搜集了一些,但是不夠。在柳樹屯開始做研究的時候,他跟大隊長說了這個問題,張大隊長一時也想不出有效的辦法,他在那兒發愁呢,張光宗把謝贇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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