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生才剛到他他們家院門前,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他爹娘的怒罵李家人的聲音。
他挑了挑眉,推開了院門,就見到田翠花雙手叉腰對著天空大罵,賀老栓背著手也罵個不停。
在他們老兩口身後,李紅旗手足無措地站著。
田翠花一看到賀春生,激動道:“春生,你知道嗎?紅旗他耳朵早能聽見了,這孩子可憐啊!他剛剛跟我們說,我們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會被他那對無良父母打得耳聾,為什麼耳朵能聽到後還要繼續裝聾!太可憐了這孩子,咋就這麼命苦呢!”
田翠花雖然不喜歡李革命和賀掃把,但卻不會遷怒到李紅旗身上,實在是這孩子在這對夫妻手底下可遭罪了,太讓人心疼了!
特彆是剛剛李紅旗對他們說了,因為他撞破了李紅軍的醜事才被他爹娘打聾了好長時間、又因為李紅軍知道他知道了秘密對他起過殺心,他為了尋求自保才不得不裝聾,他今天說出這些事是因為賀家人對他好,他不想欺騙他們,才鼓起勇氣坦白,希望他們能夠原諒他,這些話一出,田翠花心裡更加酸澀。
這孩子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投生到李家,攤上那樣無良偏心、不辨是非的父母,表裡不一、心狠手辣的兄長。
田翠花根本就沒怪過李紅旗,這孩子能活下來不容易,她怪什麼呢?要怪也是得怪李家人!
想到他們家攤上李家那樣不堪的一門親戚,田翠花就忍不住遷怒起了賀老栓,斜著眼瞪著賀老栓:“你們老賀家祖墳是出了什麼問題呀,才出了賀掃把這麼個爛蝦,爛蝦又找的什麼臭魚!淨是出了一屋子的男盜女娼!”
“你也是個心瞎眼盲的,明知道你妹妹是個爛貨,這麼多年來還給她送糧食!我每年那麼多糧食,拿去喂狗都能招來好幾條看家護院的好狗,給了你那好妹妹,純屬養出一條白眼狼出來!”
賀老栓哪裡能想到田翠花剛剛才對李家人破口大罵,這一轉頭遭殃的就成了他了,他連辯解都不敢辯解,就怕田翠花又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扯出來。
“嗯嗯嗯,以前是我沒看清她,我現在知道了,我都跟她斷絕關係了!”賀老栓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紅旗對於田翠花咒罵李家人的話毫不放在心上,反正在他心裡他不認為自己是李家人。
他倒是對賀老栓挨罵有些愧疚,賀家每年往李家送的糧食,他也是吃了一點的。
“小舅,小舅媽,我以後會想辦法掙錢的,把你們送的糧食還回來的!”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隻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還上糧。
田翠花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們當長輩的有這個能力,在你困難的時候給你點吃的,那也是我們長輩的心意!還糧的話可彆再說了。我就是有意見,那也不是針對你!”
她說完這話,沒好氣地衝著賀老栓哼了一聲,又繼續咒罵起了李家人。
賀老栓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
老婆子可算是沒再揪著他不放了!
而後他也婦唱夫隨,又跟著罵起了李家人。
賀春生對自家爹娘的相處模式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走到李紅旗身邊,衝著李紅旗挑了挑眉,無聲地詢問著怎麼一大早就坦白了?
擱一般人要想跟其他人坦白自己掩藏多年的秘密,必定要做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的。
李紅旗看出了賀春生的無聲詢問。
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其實他昨晚輾轉反側一夜睡不著,才終於下定決心跟賀老栓、田翠花他們坦白。
既然賀春生已經知道他能聽得到,那麼就沒必要繼續偽裝,開誠布公地坦白,免得等以後賀老栓他們才知道這事,心裡不舒坦。
賀家人是真心對他好的,他不想要寒了他們的心。
賀春生沒管李紅旗是怎麼想的,他交代了一聲:“我跟青嶽說了,他待會兒帶你去報社!”
他交代好後,便抬腳離開準備去衝涼了。
他剛剛跑步鍛煉,渾身都是汗,他待會兒還要去找禾稻苗,可不能讓身上的汗臭味熏著人了。
田翠花、賀老栓他們在院子裡咒罵著李家人,李香草、張三妮和魏蕨菜在廚房裡煮早飯。
主力是李香草、張三妮二人,魏蕨菜屬於偷懶、磨洋工的那一掛。
她端著一盆酸菜坐在廚房門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洗著,注意力都在院子的李紅旗身上。
“蕨菜,你酸菜都洗多長時間了,都要洗沒味了,趕緊端來我切絲扔鍋裡炒兩下!”李香草煮好了菜糊糊衝著魏蕨菜喊道,她又低頭看了一眼燒火的張三妮,“三妮,火小一點!”
張三妮默不作聲地撤了根柴火。
魏蕨菜應了一聲“來了”,便站起來端著酸菜來到李香草和張三妮中間,把酸菜塞到李香草手中:“你們不覺得李紅旗很雞賊很奸詐嗎?誰叫好人會裝聾子!”
李香草白了她一眼:“你沒聽他剛剛說的嗎?他那時候要是不裝聾子,可能就被他大哥害死了,一個小孩子遇上那樣的事,害怕之下裝聾,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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