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隆從太子府怒氣衝衝地回到太極殿,胸膛劇烈起伏著,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他幾乎是吼著責令太監速速取來筆墨紙硯。
待筆墨紙硯取來,他心急火燎地開始草擬廢立太子的詔書,每寫一個字都帶著無儘的憤懣,似乎要把對劉劭的失望與痛恨都傾注在這詔書上。
當他氣急敗壞地寫完詔書,狠狠地蓋上璽印後,身心俱疲地仰坐在龍椅上。
剛想小憩片刻緩解一下緊繃的神經,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兵刃相交的尖銳之聲以及令人心悸的喧嘩慘呼之聲。
劉義隆心頭猛地一震,心中滿是驚愕,忙不迭地喝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此刻,幾名小太監驚慌失措地連滾帶爬進入殿內,哆哆嗦嗦地跪伏於地,顫抖著聲音稟報道:“太子帶兵夜闖皇宮!”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劉義隆的腦海中炸響,他整個人不禁為之一震,臉上瞬間閃過一抹茫然的神色,但這神色轉瞬即逝。
他匆忙地將詔書塞入衣袖,一邊心急火燎地朝著殿外疾馳而去,一邊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他拖著猶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腳步緩緩來到殿門外,隻見禁衛軍正與數倍於己的太子兵激烈地廝殺著,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此時,蕭奇正帶領著禁衛軍堅定地站在殿前石階上,守衛著身後的大門,他那身盔甲上沾染的點點血汙,在這一刻竟讓他那原本俊朗的麵龐更增添了幾分英武不凡的風采。
劉義隆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局麵,心中深深地感到局勢已然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緩緩地走到蕭奇身邊,臉色沉鬱,威嚴地發出一聲喝令:“住手。”
這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正在火拚的雙方停下了激烈的爭鬥。劉義隆緊接著質問道:“太子,你此舉意欲何為?莫非要造反不成?”
“父皇,兒臣府邸的衛率蕭斌方才逮捕了一名行蹤詭秘的小吏,從其身上搜出一封書信,竟是劉駿與馮佐林相互勾結,企圖篡位的證據。兒臣擔憂父皇安危,遂不顧禁足令。率領部下前來護駕。
然而,禁衛軍卻不分青紅皂白,動起手來,導致雙方發生了衝突。”說著,劉劭將信件夾在指間,並將身側一名五花大綁的男子狠狠摔於地上。
蕭奇與蕭斌乃堂兄弟,蕭奇見堂弟為虎作倀,不禁怒目而視。憤懣地說道:“太子所言純屬子虛烏有,難道太子不是以彙報緊急軍情為由,騙取萬春門值班禁軍護衛開啟宮門,才得以攻入禁宮的麼?”說著,上前取過信件,遞到劉義隆的手中。
看到蕭斌閃爍不定的眼神和蕭奇振振有詞的模樣,太子的巫師嚴道育。
一個身著道袍、手擎浮塵、身材如同瘦竹竿一般的老者,滿不在乎地慢悠悠說道:“蕭統領,誣陷太子可是掉腦袋的死罪,你如此隨口胡言,恐怕……”
就在這一刻,劉義隆已經將信件從頭到尾全部閱覽完畢,信上的字跡和官印都明確表明它的主人正是當朝的中書黃門侍郎馮佐林。
他板著臉,冷冷地掃了嚴道育一眼,那冷酷的目光似乎在表達:“你的話太多了。”
嚴道育隻好老老實實地把還未說完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劉義隆威嚴地說:“僅憑這樣一封信,就想給駿兒定罪,恐怕有些輕率了吧!既然信是馮佐林所寫,那就把他帶來,讓朕親自審問。”
“兒臣擒獲此人後,已率先馳往馮府捉拿叛賊,可惜讓那老賊溜掉了。”
劉劭斜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接著說道:“不過此人已招供是劉駿的親信,亦能作為人證。”
“好好好,太子果真考慮周全。”思量了片刻,劉義隆用手指著這名小吏,正色道:“既如此,你如實道來,若有半句虛言,朕絕不姑息。”
小吏嚇得戰栗不已,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是武陵王派小人把信送給馮侍郎,馮侍郎看後隨即寫了回信,信中約定近日起事,裡應外合,篡奪皇位。”
“哦?是這樣嗎?那武陵王所寫的那封信在哪兒呢?”
“馮侍郎看……看完後立馬就……就燒毀了。”
“哼,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和一封書信,隻能坐實馮佐林有謀反之心,卻無法證明武陵王參與其中。
說,是誰指使你們汙蔑武陵王的?”劉義隆龍顏大怒,高聲嗬斥,目光如電,在劉劭和小吏之間來回審視。
小吏不時抬頭望向劉劭,似在尋求指示。
在劉劭暗示下,小吏突然靈光一閃,趕忙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說道:“此乃武陵王交予小人聯絡馮侍郎的信物。”
這塊玉佩造型彆致,雕刻精美,兩隻鴛鴦鑲嵌其上,活靈活現。
劉義隆一見,不禁大為驚詫,這塊玉佩正是他送給劉駿和馮佐林之女的訂婚信物,怎麼會落到這個小吏手裡?
他一把奪過小吏手中的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縱聲大笑:“太子啊,你果真足智多謀!隻可惜操之過急!”他怒指劉劭,情緒激動,舊疾複發,軟綿綿地向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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