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憲嫄的離去,吳參軍慢慢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望著遠去的道路,滿心無奈,隻好把隨行的護衛都遣回了平城,自己則與使者繼續朝著南陽前行。
而慕延則滿含期待地在房內踱步,目光不時望向房外,焦急地等待著憲嫄的歸來。
可是,當他隻看到使者和吳參軍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地問道:“憲嫄為何沒跟你們一同回來?”
使者身子一顫,瑟瑟地回道:“回可汗,王姑娘半路被人劫走了。”
“究竟是誰劫走了她?”慕延的聲音中透露著絲絲惱怒。
“看那王姑娘與劫掠之人顯得極為熟絡的模樣,想來應該是武陵王所派。”使者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道。
“劉駿?哼,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慕延冷哼一聲,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猛地轉向吳參軍,目光如劍般刺向他,質問道:“既然憲嫄已被劫走,你還來乾什麼?”
吳參軍強自鎮定,說道:“我們王爺讓小人將這封信親自交到可汗手中,還有這張紙條,是王妃讓交給可汗您的。”說罷,雙手呈上信件和紙條。
慕延麵色陰沉地伸手接過這兩樣東西,怒喝道:“你叫誰王妃?”
“回可汗,王姑娘現下已是我們王爺的王妃。”吳參軍硬著頭皮回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說什麼?成親當日你們不是就將憲嫄送出府了嗎?”
“可是王妃在此之前已與王爺行了拜堂之禮。”吳參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可額頭上的汗珠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慕延轉頭看向使者,質問道:“他所言是否屬實?”
使者深知可汗的脾氣,若是說在自己到達南安王府後他們再拜的堂,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於是連忙說道:“是,可汗,微臣到達南安王府之時,他們就已經行過禮了。”
慕延暴怒道:“一定是拓跋餘強迫憲嫄的是不是?”
吳參軍道:“我們王爺並未強迫王妃,一切皆是王妃自願的。”
“哼,說得倒是好聽,這其中定有隱情。”慕延冷哼一聲,展開憲嫄所寫紙條。
看完紙條,慕延心中雖然十分氣惱,想著自己滿心期待地在南陽等她,她卻還是返回了劉宋。
但考慮到她字裡行間的懇切叮嚀,還是打消了屠殺南陽百姓的念頭。
再打開南安王的信封後,慕延的目光剛觸及紙上的字,就仿佛被無數根利刺紮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尖銳的刀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那信紙在他手中抖動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使者和吳參軍看到這一幕,心中都害怕萬分,額頭上都不由得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隻聽慕延雙眼通紅,怒聲咆哮道:“傳本汗命令,即刻斬殺城中一千百姓,本汗要讓拓跋餘知道,這就是與我對抗的下場。”那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憤怒和殺意。
隻聽門外士兵應了一聲,隨即響起腳步的雜遝聲和兵刃的交響聲。
慕延轉過頭,目光如炬地對吳參軍說道:“你回去告訴拓跋餘,他的行為已經惹怒了本汗,這一千百姓隻是個開始,本汗要讓他後悔與我作對。
讓他速寫一封休書,送到南陽,否則,這城中將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吳參軍隻覺得渾身發冷,顫聲道:“是。”隨後轉身,腳步沉重得如同拖著千斤巨石,快速離去。
在他身後,再次聽到慕延那充滿戾氣的吩咐聲:“立即修書一封給劉駿,讓慕信帶去,讓他將憲嫄送到南陽,否則,襄陽城中的百姓也彆想活命。”
吳參軍沒走幾步,便聽到城中哭喊聲、哀嚎聲、求救之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他的心猛地揪緊,不敢再多做停留,趕忙躍上馬匹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派去臨川打探消息的魯秀也已歸來,腳步匆匆地走進南安王府。
南安王見他回來,急切地站起身,幾步迎上去問道:“臨川一戰到底如何?”
魯秀回道:“回王爺,臨川確實戰敗了。屬下在途中碰到蘭延率領的殘部,他說薛安都確實是假意投降,致使我方將近三萬大軍在臨川淪陷,他拚死奮戰才帶出了一萬餘名士兵。”
“臨川郡一戰竟然真是個圈套?那陳緒呢?他有沒有從臨川逃出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擔憂,緊緊盯著魯秀,等待著他的回答。
“臨撤退之時,蘭延說瞧見陳緒正與薛安都激烈纏鬥。之後武陵王不再追擊他們,而是折返回城,想必是回去援助薛安都了。這般情形下,陳緒恐怕已經……”魯秀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好一個劉駿,好一個慕延啊,這次若不是有拓跋翰擋在本王麵前,本王可真是沒法向父皇交代了。不過他們也真是讓本王賠了夫人又折兵,此仇怎能不報?”
“王爺打算如何做?”
拓跋餘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南陽,本王必定奪回,隻是此刻無需操之過急。拓跋翰正因這南陽之事深陷大獄,隻要這南陽一日未收複,他便在獄中慢慢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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