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這頭河神妖魔比恒國其他妖魔可滋潤許多,又不竭澤而漁,算是有些頭腦。”
紀雲站在鱧水岸邊。
見一艘艘舢板在河中央飄浮。
舢板上童男童女的數量約莫兩百人。
鱧水河神以這種方式,幾乎將兩岸百姓當成血食豢養。
每年吃上兩百餘童男童女生祭。
也不怕鎮魔司、斬妖義士的騷擾。
與兩岸百姓形成一種默契的祭神契約。
對比於其他妖魔確實滋潤。
但那鱧水河神並不知道,一頭蓋世妖魔此刻正盯上了它。
“還差這頭就能完整大六禦了,算你運氣好。”
紀雲凝眸俯視江水泛濫的河底。
這些年裡他根據仙門提供的線索,斬殺了四頭完全種的妖魔,加上東煌府的那頭大妖,已完成六禦其五,這最後一頭,目標則落在了鱧水河的河神上。
以妖魔之身自稱為“神”!
紀雲也著實想掂量掂量這頭“神”的實力。
不過,問題來了。
這鱧水河也太寬廣幽深,想截斷這條通天大河,就連紀雲也自認為無法做到,而且入水鬥法更不是他擅長領域,以彼之弱攻彼之長。
他陷入了一種與孫猴子相似的困境。
偏偏身邊還沒有豬八戒在。
“得想辦法把這河神從河裡釣上來才行。”
沉思一會,紀雲倒是想到一個法子。
他信手截了一段樹枝,削成魚竿,再以六色玄氣煉成一根魚線,綁上妖魔本源的黑色晶體。
這黑色晶體對於任何妖魔而言都有著不可阻擋的誘惑。
以之為餌,靜等上鉤。
接著踏浪而行,飄落到一艘簡陋的舢板上。
舢板上有兩個童男童女。
一個瘦弱的男娃,哇哇放聲大哭,眼淚與鼻涕摻在一起流下來。
還有個女童。
女童同樣身子瘦弱,營養不良,且雙眸緊閉著。
與男娃不同,她更加平靜,安安靜靜坐在舢板上。
也不哭啼、也不吵鬨。
紀雲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坐在舢板一端,將魚餌拋入鱧水河中央,收斂氣息,靜等河神咬餌。
“您是河神嗎?”
女童開口,聲音軟糯,沒有怯意。
“不是!”紀雲淡淡道。
“騙人,他就是河神,他要吃了我們。”
旁邊的男娃哭啼又膽怯,躲在女童身後,探出個小腦袋畏懼看過來,“我的肉不好吃,我還尿床,我拉屎拉褲兜裡,彆吃我!”
“再吵我就先吃你,先把你的手臂紅燒、再把你腦袋清蒸、挖出心臟一起燉了。”紀雲惡狠狠道。
“嗚嗚嗚…我不說話了,彆吃我、我肉不好吃。”男娃嚇得連連抹眼淚。
“虎子彆怕,大哥哥不是河神,他是好人。”
女童撫摸著男娃的腦袋輕聲安慰。
紀雲回眸再瞥了眼,問,“眼睛是怎麼瞎的?”
“依依自生來就瞎了。”
女童乖巧的回應,“不過娘親總說世道太渾濁,也許是老天爺這是不忍心讓我被汙濁世界所染,所以沒賜下眼睛。”
“你娘騙你的。”
“依依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你不怪她。”
“娘親是世上最好的人,為什麼要怪她?”依依的臉蛋上浮現一絲燦爛。
紀雲蹙眉,“那你可知自己上了這舢板代表著什麼?”
“嗯,也知道!”
“不怕嗎?”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