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
浪止!
當澧水河的江麵變得平靜時。
河中央的一艘艘舢板竟連成一片,主動靠上岸邊。
上麵的童男玉女們皆安然無恙。
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發愣、還有的在睡覺。
這一幕被兩岸的百姓所發現,無不心慌。
難道河神沒接受這場生祭?
到底是什麼原因?
他們最先想到的不是為孩童們活下來慶幸。
而是恐懼於以後的鱧水河洪水災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褻瀆了河神大人?回答我!”一名威嚴的鶴發老人厲聲質問這些作為生祭的孩童。
“沒有,是河神死了。”
男娃小虎怯怯回答。
他親眼目睹那個釣魚大哥哥把河神逮走了。
“胡說八道,河神是不死不滅的。”
“你們可害慘我們這些樸實老百姓,河神發怒,誰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四爺,重新舉行一場生祭吧,再請戲班過來唱幾場戲,平息河神怒火。
周圍的百姓一個個怨氣連連,斥責這些作為生祭的孩童,連孩童的父母也被指責怒罵。
童男玉女們更是被罵得傷心大哭,手足無措。
這時,依依張開雙臂走出來,擋在虎子身前,平視正前方的一群百姓,無所畏懼,堅定不移的說道,
“河神、不,那頭妖魔確實死了,它被神仙大哥哥殺死了。”
一言激起千重浪。
千夫所指的謾罵聲隨之傳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張口就來,河神祂不是妖魔。”
“褻瀆河神是重罪,把她丟到鱧水河裡喂魚。”
“瞎眼的丫頭,你能看到什麼就在胡說。”
人群中,就數一些婦女罵得最是凶狠。
依依抿嘴,執著道,“河神就是死了,它是妖魔,是吃人的妖魔,它被神仙殺了!”
“還有…”
她頓了頓,閉著眼掃過人群,緩緩睜開,
“我不是瞎子!”
當她眼眸睜開時,虛空生電,滿室生光,一抹五彩斑斕的光澤在她那雙清澈璀璨眸子裡流轉,如夢幻般,仿佛是神明的眼睛,正在俯瞰人間。
頓時,鴉雀無聲!
在場所有人被這雙眼睛盯著時,都覺得渾身發毛。
好似心中所有的惡念都在湧出似的。
讓他們感覺到恐慌、內疚。
想要掩藏自己的惡念又不能的那種心悸害怕感。
一個個渾不自覺的後退,遠離依依,躲避著她的目光。
“神仙哥哥給我這雙眼睛,讓我能看清世間渾濁,人間善惡。”
依依輕輕掃了眼,眼眸中倒映著一幕幕渾濁畫麵,她平靜的道,
“娘親說得沒錯,這世道果然渾濁。”
說罷,她緩緩閉上眼。
隨後領著一批孩童向前走去。
村民們麵麵相覷,莫不敢阻攔,讓出一條路來。
河神死沒死他們不清楚。
但對於擁有“仙眸”的依依,卻是本能的敬畏。
數日後!
一名小道士乘著雲龍抵達這片鱧水河畔。
在查看一番後,告訴百姓妖魔河神已不在。
同時,小道士也從依依口中得知那日的事,再度久久不語,眺望穹廬,
“他真不是妖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