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曼聽他這樣問,看他驚詫神情很滿足。自豪道: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大學畢業二十歲,為報國,替死難者報仇。”
“1944年開始,我參加了軍統訓練班,六個月後就投入殺敵戰場。”
“死在我手中的鬼子、漢奸不計其數。可剛擦乾刀口的血,自己人又開始自相殘殺。”
“我開始厭煩、頹廢。由原來鬥誌昂揚的一名戰士。”
“褪變成一個鬱鬱寡歡的怨婦。開始尋找自己的歸宿,可遇上的男人都是鬼。”
“你刺殺陳署長也是這個原因嗎?”肖秉義好奇地問。
“這還用問嗎?甜言蜜語占我身子兩年,到頭來卻騙了我。不殺他,難平我心頭之恨。”
“怎麼?你殺他不是執行你組織之命?”
“不要跟我提那個組織,我是被人追殺煩了。想殺掉這個色鬼,遠離塵囂。”
“你的組織會放過你嗎?”肖秉義不解得問。
“不放過我,又怎樣?大不了一命拚。我到了橫南鎮,想金盆洗手。”
“無奈又被組織追殺,我要這樣不明不白死了,豈不冤煞人?”
“看來,你之前不光殺鬼子、漢奸,也殺過地下黨吧?”
“如果姓陳的是地下黨,也算吧。可惜,事後了解,他隻是一個投機分子。”
張小曼悲哀的看看肖秉義,哀怨道:
“你媽初見我時跟我說,她兒子乾公安,問我願不願意當她兒媳婦。”
“我聽說後暗中觀察,這才認出我倆在中學見過麵。茶館再次見麵,我沒認出你。”
“當我有意時,你媽卻開始疏遠我。我旋即明白她忌諱我什麼了。悲哀啊!”
她說罷,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肖秉義錯愕那兒,沉默良久,掏出手帕遞過去,問:
“你不叫張小曼,而叫唐小娜,對不對?”
張小曼點點頭,接過手帕。瞟一眼他,擦拭著眼睛說:
“對,我現在身份就是唐小娜。張小曼教過我外語,是我尊敬的人。”
“為隱藏身份,我碰巧在中學張校長那兒,得知他是張小曼叔叔。”
“我終於了解到張小曼一家的情況。便進一步了解張小曼身世。”
“後來又得悉,張小曼有個姑媽在橫南鎮辦小學。”
“便盤算殺掉姓陳的,立足橫南鎮,過正常人生活。”
“這樣吧,我們沒必要再繞圈子。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談我的情況。”
“也算為我可歎人生畫上句號。”她想了想,補充一句:
“請你不要指望我,提供組織的情況。這是我自首的條件。”
肖秉義開門看看左右,然後又給她倒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