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峰衣鋪也在離戶部不遠的雙龍巷,一時之間找不到廷衛服的柳凝詩隻能換了一身公子打扮,在巷口東張西望,腦中尋思著該如何探查。
“你是鬼大人身邊的那位?”柳凝詩身後,一條人影拍了怕她的肩膀。
“你是戶部的李川?”柳凝詩轉過身來,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對,我便是鬼麵大人的跟班廷衛柳城。”
“原來是柳公子,不知道來這雙龍巷有何公乾啊?”李川瞧了瞧柳凝詩,又瞧了瞧不遠處的天峰衣鋪,心頭已猜到了七八分“若是想去這鋪子選幾件合身的衣服,李某倒是可是略儘綿力。”
“那就有勞李兄了。”柳凝詩笑了,她越來越覺得這李川神秘莫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在幫她。
天峰衣鋪的正鋪並不大,櫃上一個皮膚黝黑,身長六尺的漢子正手持毛筆在賬簿上記著什麼,他的前後左右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布帛。
“沙掌櫃,好久不見了啊。”李川熟門熟路的同櫃上的漢子打起來招呼。
“這不是李哥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此人便是這鋪子的掌櫃沙天峰,也是戶部左侍郎沙爾巴的侄兒。
“上次你們鋪子給戶部做的十套差服中,有一件有點瑕疵。”李川說著將背上包裹打開,將差服拿了出來,往領口上一指“看這裡還缺兩針,你也知道我們朱大人那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主。”
“喲,還真是啊。”沙天峰接過差服仔細的看了看衣領處,一臉歉意笑道“這是鄙鋪的疏忽,還麻煩李哥專程跑一趟,多不好意思啊。”
“無妨,剛好我這位小兄弟也想在你這鋪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布匹,給家人做幾身衣服。”李川順著話便向沙天峰介紹了柳凝詩。
“這位兄弟是?”沙天峰看著柳凝詩那張略顯陌生的臉,心中疑惑起來這李川平常知道規矩,今日怎麼把生人往這裡帶。
“這位柳兄弟是李大人親自安排進戶部的,先在我這差房呆一陣子。”李川突然湊近到了沙天峰的耳旁“日後一定會被委以重任,我們要乘著現在這機會與他處好關係才行。”
“嘿嘿,多謝李哥的提點!”沙天峰那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頓時明白了李川的用意,那張黑臉上立刻變得熱情洋溢“李哥的朋友就是我沙某的朋友,柳兄弟儘管看,儘管瞧,有什麼需要也儘管開口。”
“沙掌櫃,我們去後院看看,順便將這見差服縫好。”李川又用布將差服包裹起來,笑著看向沙天峰。
“也好。”沙天峰向著後堂大聲喊道“小五,小五。”
“掌櫃的,不知道有何吩咐。”從後堂出來一個穿著小人服飾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彎腰鞠著躬。
“帶李哥和這位柳兄弟去後堂轉轉。”沙天峰鄭重吩咐道“記住,可要招呼好二位。”
“小人明白。”這叫小五的小廝甚是機靈,聽得沙天峰吩咐立刻朝著二人躬身攤手“二位公子請。”
後院長十五長,寬八丈,院牆銜接著主鋪形成一個大的圓圈;院內放著七、八個大染缸,裡麵的水中合著紅、綠、紫等調料,二十來個漢子正熱火
朝天的乾著手中的活;他們有的拿著長竹竿在攪拌著調料和水,有的將染好的布匹掛在竹竿上曬,還有幾個漢子兩兩一組,各抓住剛染完的布匹兩頭,使出吃奶的力氣擰著布。
柳凝詩從他們中間的小道穿行而過,每經過一個人的身旁,都朝她露出警戒而敵意的眼神;這些漢子大多麵黃肌瘦,他們裸露的胳膊上或者腿上的皮膚上都有一些打皺且發綠,看上去似燒傷卻又不是燒傷的傷痕。
“你們都好好乾活,看什麼看。”小五看看氣氛不對,連忙開口嗬斥著這些漢子,又朝著柳凝詩賠笑道“公子勿怪,這些人都是一些粗俗的力巴漢子,不懂規矩。”
“柳公子怎麼會與他們一般計較呢。”李川笑著拍了拍小五“我們快去繡坊吧,我這差服改完還得回去交差呢。”
“李爺說的是,二位請隨我來。”小五勤快的當先而行,李川則笑眯眯的跟在他的身後。
柳凝詩跟著小四和李川走到了院子的儘頭,進入一間作坊之中;三五個淡黃色的襦裙少女手持撚線杆,坐在紡織車前辛勤的勞作著;作坊角落裡的幾個老裁縫手中的細針在淡紅色的布匹上不停的穿梭著。手法嫻熟之極。
“羅悲?你最近不是告假了嗎,怎麼來這裡了?”剛進屋子的李川一眼就看見一個皮膚白皙,身材偏瘦的漢子站在其中一個老裁縫身前。
“是川哥?天氣漸漸轉涼了,我來看看田師傅為做翠蘭做的袍子完工了沒?”羅悲看著李川麵色有點不太自然。
“你們夫婦還真是恩愛呢,讓人羨慕。”李川卻是麵色如常,還詼諧的自嘲起來“哎!不像我啊,到現在還是光棍一個。”
“嘿嘿!川哥說哪裡話!”羅悲也調侃起來“誰不知道哥哥你眼界高,又追求自由,要不就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行啦,就不要調侃你哥哥。”李川又朝著怔怔的看著幾個襦裙少女柳凝詩笑道“柳公子既然家有美妻,就不要再惦念著這些女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