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的卷宗室裡分五排放置了五個長木架,上麵堆滿了各類卷宗,有的已經好久都沒有人查閱了,落滿了灰塵。
“仁哥哥,這裡怎麼一股味道?”柳凝詩剛走進卷宗室就捂住了鼻子,皺起了眉頭“這偌大一個廷尉府就沒有專人管理這卷宗室嗎?”
“本來是有的,可是前一陣告老還鄉了。”鬼麵無奈的雙手一攤“柳姑娘,我們這廷尉府可是清水衙門,郅大人為了省銀子也就沒有再召入廷衛。”
“哼!怎麼跟翔雲哥哥。。。。。。”柳凝詩剛想調侃一下,頓時心中一痛,岔開了話題“這裡真能查到那些人的前塵往事?”
“放心,隻要在廷尉府審過的案子,一定會有記錄。”鬼麵拍著胸脯“我還依稀記得,戶部有二十六個差役與戶部尚書李崇德起了衝突,還是我帶著廷衛才將此事平息的。”
“快查一查這二十六個人的姓名?”柳凝詩也顧不得味道大,走到第一排的架子上,用手拍了拍卷宗麵上的灰塵就開始翻看起來。
“那我就從第五排開始找吧。”鬼麵也走到了最後一排的架子開始翻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柳凝詩站在第三排的木架邊,興奮的叫了起來“仁哥哥,快看,是不是這些人。”
“淩遠、周慎。。。。。。”鬼麵接過卷宗,瀏覽一番“不錯,正是這二十六人。”
“那他們是為什麼與戶部尚書李崇德起了衝突?”柳凝詩不解的問道“難道又是因為銀子?”
“不僅僅是銀子,而是尊嚴!”鬼麵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也是肅然起敬“此二十六人原本皆為平蠻軍的成員,從軍中退下來之後,朝廷便將他們安置到了戶部當差;可是李崇德此人卻打心底裡看不起這群人,所以他們的俸銀,地位遠遠不及其他差役,甚至還被其他人歧視。”
“這李崇德也太過分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國家的有功之臣啊!怎麼能如此對待呢?”柳凝詩不禁替這些人抱不平起來。
“是啊!”鬼麵輕歎了一口氣“可是他們原本以為忍忍就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直到有一天,李崇德下令取消這二十六人的俸銀,而是以絹帛等物代之;這道命令僅僅是針對這二十六人,美其名曰試行令。”
“就是說,他們領了這些絹帛等物還需要去集市換成銀子。”柳凝詩腦海中想著那二十六個人充滿敵意的眼神和瘦得像蘆柴棒一般的身材,一張俏臉上蒙上了一沉寒霜“可是就算賣了這些絹帛,也亦未必能頂得上原先的俸銀。”
“正是如此,所以他們便失去了理智,一起圍攻了戶部大堂。”鬼麵說到此處也是微微動容“那日李崇德和手下的心腹被這二十六圍困了在大堂內整整兩個時辰,若不是我帶著廷衛趕去,後果不堪設想。”
“那後來這二十六個人怎麼去了天峰衣鋪?”柳凝詩聽得鬼麵的敘述也覺得驚心動魄。
“雖然我也很同情他們,可是依法必須將他們驅逐出戶部。”鬼麵將手中的卷宗放回了架上“是沙爾巴同情他們,便讓自己的侄子沙天峰將這些人全部收留。”
“仁哥哥,那羅悲是不是平蠻軍中的人?”柳凝詩想到王媽、與小土豆他們眼中充滿著憤怒,心道“他的一係列特征與李老實餛飩店的小二描述可是一模一樣。”
“不錯,這個羅悲確實曾是平蠻軍的一員,隻因出事的時候不在金陵城中,而他又是沙爾巴的外甥,所以躲過一劫。”鬼麵分析道“這些人都是戶部出生,熟悉稅差的一切習慣,又能輕易的拿到差服,加上他們對朝廷的不滿,做出這種事情便合情合理了。”
“可是,他們調換那些真稅牌的假稅牌是從何而來?”柳凝詩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還有那個偷換稅牌的魁梧漢子和這些假稅吏是什麼關係?”
“柳姑娘,我們還漏了一個地方沒有查。”鬼麵突然靈光一現。
“什麼地方?”柳凝詩問道。
“大年鐵匠鋪!”鬼麵朝著卷宗室叫道“來人,與我們一起去大年鐵匠鋪。”
金陵城東城門邊搭起的涼鋪中,一個胖胖的中年漢子正悠閒的坐在一個淡青色的蒲團上喝茶,眼睛卻盯著城門口人來人往的過客。
“你?就說你呢?”胖漢子朝著一輛剛要出城門的馬車一指,又朝著守城門的衛士叫道“你們還楞著乾嘛,還不查查車上的箱子?”
“是,大人!”兩個衛士手中長矛朝著馬車一欄,另外兩個衛士已經跳上馬車準備強行開箱。
“大人,大人!草民是正經的個生意人,還請大人明察。”馬車前方一個穿著華服的商客趕緊來到中年漢子身邊,塞了一錠銀子“一點小意思,
請弟兄們喝茶。”
“嗯!你小子很懂規矩嘛!”中年漢子顛了顛手中的銀子,朝著衛士擺擺手“不用查了,放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