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主果然聰明。”鬼麵右掌朝桌邊的椅子一攤“請坐,容鬼某細細道來。”
“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司若水麵無表情的坐了下來“不過,鬼兄難道真的不擔心榻上那位夫人的傷勢嗎?”
“當然擔心!”鬼麵似乎也渴了,拿起桌上的兩茶杯用袖口擦拭了一番,然後先倒滿一杯水放在了司若水的麵前,笑道“不過以院主的本領,若是不將此間安排妥當也不會貿然追敵吧。”
“哼!”司若水黛眉微蹙,嘴中輕哼一聲“鬼兄像是很自信,難道你就這麼了解若水嗎?”
“院主莫要生氣。”鬼麵見司若水麵色越發的難看,連忙解釋道“鬼某隻是覺得院主可是護衛過陛下的人,又怎會見到夫人人受傷卻不救治呢?”
“鬼兄猜的不錯!”司若水見鬼麵如此說,臉色方才好看一些“若水喂夫人服用了家傳的回魂丹,應無大礙。”
“看來夫人應該是被使用無痕劍的白影所襲擊的,而沙安也是他劫走的。”鬼麵想到沙安被劫就再也笑不出來了,麵色也嚴肅起來“可他卻讓自己的屬下將鬼某引去小村的密林中,無論是武功還是心計都很厲害。”
“不錯!”司若水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若不是機緣之下凍住了他的手指,他定會刻意隱藏自己的招數。”
“院主,此人為什麼要劫走沙安?”鬼麵問出了這一話後,偷偷的觀察著司若水的反應。
“恐怕連鬼兄也未必知道這人的意圖吧。”司若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然的好聽,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
“哎!司院主說的及時,這確是意料之外的事。”鬼麵歎了口氣,卻話鋒一轉“不過,這李鴻曦與徐厚飛對沙家有興趣可是意料之中的事!”
“所以呢?鬼兄想說什麼?”司若水雖然嘴裡還在裝傻,可冰冷的麵容上卻有了一絲動容。
“他們這些人雖然從院主的利劍下逃得性命,可卻彆想從我廷尉府追蹤隊下隱匿蹤跡。”鬼麵自信的喝了一口水“相信半個時辰之內,定有音訊,不知院主可有興趣?”
“前陣子的柳府案,若水被陛下急調回宮,讓鬼兄一人受苦受累真是過意不去。”司若水輕描淡寫的說道“希望這次能讓若水助鬼兄一臂之力。”
“那夫人與靈兒便由院主照顧了!”鬼麵優雅的起身向司若書作了一揖,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鬼某去屋外休息,若是有事可隨時叫我。”
鬼麵十分悵然的出走院子,看著天空皎潔的月色心中卻甚是憂慮,這已經脫離了他與佟博約定的計劃“哎,看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司若水的內力對療傷倒是很有效,已經不怎麼痛了。”鬼麵摸了摸的左側腰間,不知不覺間已經來了碼頭邊。
從碼頭往遠方憑眺而去一片漆黑,除了在月色下那波光粼粼的江麵,什麼也看不見,鬼麵就這麼站立在寒風中,一動不動。
“大人,小人前來複命。”先前灰衣漢子神出鬼沒般的來到了鬼麵身後,朝他拱起了手。
“方才那隻巨弩是從何而來,這些白影又是何來曆。”鬼麵頭也不回的問道“為何先前未能探知。”
“那些白影身法鬼魅,憑小人們的本事根本就無法發現他們。”灰色漢子見鬼麵的問話帶著慍怒,趕緊賠罪。
“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們!”鬼麵親自領教了那些白影的厲害,知道灰衣漢子所言非虛,也就再說什麼了。
“至於那弩箭,小人瞧的很明白。”灰衣漢子提到巨弩的時候,眼神也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距離碼頭三十丈的江麵上射出的。”
“什麼?距離江麵三十丈?”鬼麵吃驚的轉過頭來,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從碼頭到我被襲擊的密林至少也有七八十丈遠,什麼樣的弓才能射出如此距離?”
“這小人也不知道。”灰衣漢子搖了搖頭“可方才小人所說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知道了。”鬼麵朝會衣漢子擺了擺手“回去將此處的情形告訴你家蘇公子,先下去吧。”
“小人告退。”灰衣漢子一閃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龍捷軍營的北營區此時隻有兩個衣衫單薄的老兵守在營門前,他們弓腰著腰,蜷著腿,兩隻手緊握長矛,在寒風中一副哆哆嗦嗦的模樣。
“姐姐,這北營的守備看上也太脆弱了。”小六越靠近北營,心中的擔憂感越是強烈。
“嗯!這已經不能脆弱來形容了,幾乎就沒有守備。”柳凝詩轉過臉來瞧著幻羽“羽兒,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看起來很反常,可羽兒還是覺得該闖一闖。”幻羽看著柳凝詩輕輕一笑“要不凝詩姐姐恐怕會不甘心吧?”
“還是羽兒了解我。”當柳凝詩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時候,當真是傾城而暖人心,幻羽此時就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