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小六的指點上印堂之際,相柳再次發出一聲慘叫,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雙膝跪地。
小六一擊得手,舉起竹棒便朝著相柳咽喉刺去;柳凝詩閃身上前龍形匕將竹棒輕輕一帶,將他這一刺化解開來。
“姐姐為何要阻止我?”小六將手中竹棒置於背後,十分不解的看著柳凝詩。
“小六你瞧?”柳凝詩身體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不知道是中毒所致,還是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到了。
跪在地上的相柳,身體表麵出現道道裂痕,一身的蛇鱗也開始慢慢脫落,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膚。
從腿部到上身再到臉部,隻五息之間,一身蛇鱗儘皆褪去,籠罩在周身之間的紫氣也煙消雲散。
“凝詩姐姐,這便是他的本來麵貌?”一旁的小六瞧了瞧相柳那俊朗的麵容,不禁讚歎起來“想不到這相柳長得如此俊朗。”
“我、我?”相柳似乎好久都沒有說過人類的語言了,睜開了眼睛晃了晃尚未完全清醒的腦袋,操著結結巴巴的口吻“這、這又是哪啊?”
“你真的是雨澤哥哥嗎?”柳凝詩緊緊的盯著相柳胸前的那隻鈴鐺,雙眼中噙滿激動的熱淚。
“雨澤、哥哥?”相柳隻覺得膝蓋跪得有點發疼,便一屁股坐在了土石路上,喃喃自語道“這個叫喚好熟悉,好暖心,好久沒聽人這麼叫了?”
“雨澤哥哥,我是小詩兒。”柳凝詩右手捂著自己那此起彼伏跳動的心臟,努力平息著情緒“你不記得了嗎?”
“小詩兒、小詩兒?”相柳嘴裡默默念了幾次這個名字,突然激動起來“你真的是小詩兒?”
“是啊,雨澤哥哥!”柳凝詩輕輕走到相柳的身旁,瞧著他身旁那脫落一地的蛇鱗,聲音都哽咽了“還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嗎?”
“三年之約?”相柳腦海中回想著剛才中了幻音的情形,這些音律將他深藏心中多年的記憶又給喚醒了“小詩兒,是雨澤哥哥失約了。”
“雨澤哥哥,你終於想起來了。”柳凝詩再也控製不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小詩兒。。。。。。”相柳心中有千言萬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想撫摸柳凝詩的頭來安慰她,可想到自己與蛇為伍的自卑,舉在半空的手始終沒用勇氣落下,氣氛一份僵在這裡。
“凝詩姐姐,既然遇到故知應該高興才對啊!”小六適時的打破了這沉悶的僵局。
“對啊,應該高興才是。”柳凝詩用手拭去了眼淚,那掛著些許淚珠臉蛋露出一個微笑“雨澤哥哥還欠詩兒一隻小蟬呢!”
“小詩兒,你們是怎麼闖到這裡的?”相柳適應了一番,說話比方才利索多了。
“雨澤哥哥,詩兒還想問你呢?”柳凝詩瞧著相柳的眼神變得極其溫柔“當年去了襄陽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成為試藥人?”
“試藥人?”相柳似乎不太明白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隻是自顧自的說起話來“那年隔壁的阿牛叔給爹介紹了一份襄陽的差事,一月十兩銀子。”
“這詩兒知道,三年之約就是那是雨澤哥哥承諾的。”柳凝詩截口說道。
“到了襄陽以後,爹與我便被領到一處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中,每日服用各種丹藥。”相柳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儘是痛苦之色,似乎不願意回想起這段不堪的往事。
“哼!原來是阿牛叔介紹的,不知道這一切的陰謀跟他有沒有關係?”柳凝詩腦海中浮現出阿牛憨厚的麵孔,問道“阿牛叔那次也同你們一起去了襄陽?”
“是啊!他也是外出謀生的其中一人。”相柳又繼續說道“服用丹藥一個月後,我身上便開始漸漸長出蛇鱗,並且連說話都困難;當時我害怕極了,可爹卻安慰我,說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就這樣又服用了一個月的丹藥,我的身體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了。”相柳勒緊了拳頭“而且之後的記憶也很模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帶到了這裡?”
“雨澤哥哥,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柳凝詩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她發誓一定要將幕後之人找出來報仇。
“我也記不清了!”相柳搖了搖頭,自打失去了人的意識之後,便真覺得自己與蛇一類了“我隻知道若是有異類生物在這裡通過,便會攻擊他們。”
“這裡是金陵石頭城龍捷軍營的地下。”柳凝詩輕咳兩聲“詩兒也是為了找一位姑娘才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
“詩兒,你中了蛇毒?”相柳瞧著柳凝詩嘴唇發紫,腰間的紫色毒氣正在漸漸擴散。
“詩兒、詩兒沒事,不用擔心。”方才柳凝詩心情激動加速了毒素的運行,導致她幾乎立足不穩。
相柳雖然褪去了蛇鱗,可馭蛇的功夫絲毫沒有丟失;他右掌朝著坑內一招,原本其中一首的眼鏡蛇飛入掌中。
“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了。”相柳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先讓我將小詩兒與那位姑娘的蛇毒逼出,然後便送你們離開這裡。”
“可是。”柳凝詩還想說些什麼,相柳一指點中了她的安眠穴,便將手中的眼鏡蛇朝著她的傷口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