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紀的倫敦總是陰雨連綿。
窗外一點一滴的雨水漫了進來,她擦了擦臉上濺起的水痕,默默縮到了那個熟悉的閣樓,閉上了眼睛,不再期盼雨後映進的微薄陽光。
或許人生已經從開始就定下了結局,不該出現的存在,漫長難捱的黑夜,無法治愈的童年。
和最後,
死在箱邊的少女。
可命運的絕妙之處,恰恰在於,它的難以預測。
——
在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破舊的木門被一腳踹開,與屋外炸響的閃電交疊。
在銀光的映射下,男人青黑交加的淚溝投出一片陰影,眼中滿是癲狂的紅血絲。
等他走近了,身形在狹窄的閣樓顯得異常高大,略有些遲緩的動作更增加了這種無形的壓迫和驚悚。
他就那麼麵無表情的、極其專注的看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女兒在本能的反應下慌忙逃竄。
那種目光很奇特,像要把這些年的無視全都補回來,又像個等待時機的劊子手,隻為一擊斃命。
一步。
兩步。
三步。
在少女奮然跳窗的前一刻,他出手了,毫不費力地抓住了她的脖子,然後緩緩收緊。
“我知道了……她會回來的……親人的骨,親人的骨!!”
閃電不時印在男人漆白的臉上,像個早已死去多時的幽靈。
“對不起……”
一聲遲到的道歉。
呼吸漸漸被掠奪,她奮力掙紮著,依舊抵不過身體本能的昏潰,眼前人的臉龐恍惚間被分割成道道光影,模糊不清。
不,
不!
不能,絕不能死在這個人手上!
狂暴的魔力在刹那間瘋狂旋轉成巨大的漩渦,在無儘的能量湧動下,耳畔呼嘯的風都像在嘶鳴慘叫,像是在瞬間抽空了女孩體內全部的骨和血。
嘭!
脖頸一空。
這是身體迎來的第一次魔力暴動。
她仰著頭,在身體劇烈透支的疼痛間忽然笑出了聲。
原來她真的,很擅長傷害她的親人。
男人被狠狠打到了對麵的牆壁,帶下了大片簌簌震落的土。
“咳…咳咳……”
他慢慢抬起了頭,眼裡卻沒有驚訝,甚至還有一絲欣然。
但很快,他就舉起了手掌。
“速速捆綁。”
再強大的魔力暴動,也抵不住一個經驗豐富的成年巫師。
男人直起身,精準無誤地從大片颶風中再次提起了對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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