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選、他、人?”容予一字一句地念道。
他流暢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臉上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薑妧姎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容予笑得陰惻惻地,“姎兒想讓為夫選誰為姎兒解毒?”
薑妧姎用素白纖長的手指撐著下巴,如水的墨瞳來回轉著,作出一副思索的模樣。
“嗯~那夜出席的男子同本宮年齡相仿的倒是不多。”
“不過本宮瞧著征西大將軍的兒子宴知行那副身子骨挺結實的,先前跟父皇去軍營裡,看他光著膀子練武,腹肌練得很是養眼。”
“濟州節度使的弟弟周希衡也挺溫文爾雅的,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宮在瓊林宴聽他彈過古箏傳世名曲廣陵散,彈得出神入化,甚是淒美動人。”
“還有左相的侄子陳煦南聽說脾氣蠻好的,從不對女子發脾氣,連大聲說話都不曾,堪為良配。”
“還有,還有…”
薑妧姎每說一句,容予的臉就黑上一分,說到後麵,容予臉黑成鍋底。
“姎兒還選上了?”
很好,他原本以為姎兒年紀太小,不通情事,想著等她再大些,再尋機會向她表明心意。
原來小姑娘早都長大了,還會偷看男子的腹肌,懂得選夫君要選有學識,脾氣好的。
如此,倒是他保守了。
早知如此,他又何苦忍耐了這幾年?
早早便該下手把她拐到手。
薑妧姎笑得動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宮雖是公主,其實與普通女子沒什麼不同,我又不是尼姑,自然也會留意些出眾的男子。若有好的,也會生出些若能嫁給他便好了的綺念。”
容予沉著張俊臉,一把攬過薑妧姎的細腰,抱著她從水裡出來,邊為她擦拭身上的水漬,邊親著她的下巴,啞聲問道,“姎兒留意過那麼多男子,就沒肖想過為夫嗎?”
明明他才是大盛朝最負盛名的男子,姎兒要少女懷春,也當把他當成第一選擇。
薑妧姎想了想,鄭重地搖搖頭,“不曾!”
她話音剛落,容予的臉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
薑妧姎忙補充道,“肖想夫君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個個都比我貌美,比我聰慧,比我識大體,比我學問高。我素有自知之明,亦不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然不願湊這個熱鬨。”
聽了她的馬屁,容予的臉色沒有好轉,反而變得複雜起來。
姎兒方才點過的幾位,年紀皆在十六至十九歲,同她年歲相差不多的男子。
他是不是該謝謝姎兒說沒肖想過他,是因為他太受女子歡迎,而不是…
他太老了。
容予用毯子裹著薑妧姎把她抱回主屋。
路上碰見的奴婢,見世子爺僅著一身裡衣。
因為抱著長公主,衣襟散開,露出大片雪色的胸膛,肌厘分明,墨發未束,俊美如神隻。
婢女們個個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會動了凡心。
薑妧姎見狀,不覺嘴角耷拉下來。
白日本就奔波了一日,晚上又折騰到很晚,薑妧姎早就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容予剛把她放進錦被中,她就沉沉睡去。
睡至夜半,薑妧姎被容予搖醒。
她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精神奕奕的容予,小聲嘟囔著,“夫君,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