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荔洗好海碗放在灶台上晾乾,空手兩拳去還碗,她有些做不出來,還是等去紅星橋買點禮物再上門吧。
拿了自己的包,穀荔跟老太太說了一聲,連午休都不浪費就出門徒步往紅星橋去了。
家裡等買了東西回來打掃也不遲,實在是她要買的東西太多了。
她上二樓看過了,空蕩蕩,除了蜘蛛網和地上散落的廢紙破書,啥也沒有,即使打掃出來了也隻能打地鋪。
穀荔走在村裡的主路上,想到什麼要買的就打開手機寫上備忘錄清單。
對麵的三樓西側的窗戶前,有人恰巧看到了暖陽下,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人挎著帆布包,低頭看看手機,又左右看著風景,然後快步地順著村裡的主路往村口去了。
纖細的背影在陽光下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又隨著她的走動慢慢變短,直到看不見。
男人拉上窗簾,脫下了身上的衝鋒衣。
穀荔沿著主路一直走到了村頭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水,在小賣部老板好奇的目光下,她隻笑笑就繼續趕路。
八百年沒有用這麼原始的趕路方式了,穀荔隻覺得迫在眉睫的采購任務都不是事,她隻把自己當做在公園裡散步的老大爺。
一邊回想著記憶裡唐家村原來的模樣,一邊對比著又有哪些老古董還殘留下來了。
是的,她隻能在這裡找到一兩個還依稀有點記憶的回憶了。
譬如姨奶奶家古老的樓房,譬如村東頭刻著‘前進’的殘缺路碑,還有已經快乾涸的小河旁邊的桑葚樹
穀荔是個懷舊的人。
雖然她極力否認,但她骨子裡確實是這樣一個人。
懷舊的人,往往很戀家。
“三兩,你說我就留在這裡等著死亡劫點結束怎麼樣?”腳步輕快的穀荔邊走邊在腦海裡跟三兩閒聊。
三兩好久都沒出聲,這都遞交辭呈了,它還能說什麼呢。
原本穀荔該跟原身一樣一直做個卑微的社畜,一邊努力工作,一邊重新給自己到處尋找新的房源。
她不喜歡在自己精心布置好的房子裡住得好好的,突然有人要將她趕走的感覺了。
顯得她很無家可歸。
房子是家的首要象征。
可能這就是種花國人深深刻進基因裡的對房子非常執著的原因吧。
利用下班時間到處看房子的穀荔恰巧地,遇上了情緒爆發的陌路狂徒,被連捅了數刀後失血過多而亡。
令人諷刺的是,因為她的死,房東認為這套房子不吉利,之前一直不願意出售的房子,在穀荔的親人收拾走她的行李後,被火速賣掉了。
“原身確實是個冤死鬼,但她也沒讓我去尋找殺人凶手,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呢?”
三兩還是沉默,“原身短短二十五的人生,一直活得鬱鬱不得意,她無心去追究報複凶手大概是因為她可憐那個暴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