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農說能入口,她才想親自試一試,誰能料到差點去了半條命。
難道華氏在案犯身上發現的毒,癲狂、難以自控之處的藥力,便來自於這味附子椒?
可另外的症狀又是什麼藥物造成的呢?
淺靈呆呆坐著,忽然問:“有什麼毒藥,可以令衰老之人勃發千鈞之力,令懦善之人產生殺戮欲念,令理智之人失去自控之能,暴走屠殺之後,又會筋脈儘斷,血儘而死呢?”
盧淞一愣:“還有這種東西?”
淺靈歪頭看他一眼。
他竟沒懷疑過華醫案的真相?
想想也是,若非自己拿到了醫案還有卷宗,隻怕她也會以為信服了官府那一套說法,以為華氏十餘口都斃命於得了恐水症的案犯之手。
可事實是,案犯到華氏手上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死脈初現了。
倒是華氏的醫案和草方裡,逐漸確認了案犯一家三口並非因恐水症暴走,而皆係中毒。
但所中何毒一直沒有定論,隻在醫案最後一頁,出現了“蟲種”二字。
然後華氏便迎來了那血色的一夜,所有人被一劍封喉。
淺靈本來不知“蟲種”是什麼意思,直到來到這裡,才明白“蟲種”是蠱醫用詞,案犯所中的毒,是蠱毒。
出處,便在她腳下這片土地上。
華氏正是因為窺探出了這點,才會招致殺身之禍。
淺靈目下還沒有把這些告知於盧淞的打算,她謹慎慣了,又不夠了解盧淞性情,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她無意透露出來。
“我在話本上看到的,隨便問問而已。”
盧淞失笑:“話本上的故事不可信,你彆被騙了。”
“嗯。”
兩人說完了話,各自回房。
淺靈才把濕透的衣服換下,穿上乾爽的新衣,門便被敲響了。
是她派去茶園問話的護衛陸方回來了。
陸方滿頭大汗,喘著氣道:“姑娘,我找到了覃管事,他說山洪過後,他第一時間便撥了銀錢買米賑濟災民,可不知怎麼,南仡的小朝廷遲遲沒有放糧。後來,城中逐漸有了流言,說南仡國庫已經掏空上貢到永章城了。南仡百姓因此砸了茶園,覃掌櫃現已躲到了茶山裡不敢出來。”
淺靈愕然道:“發生這樣的事,他為何不傳信給我?朝廷下放了錢糧,安南都護府難道沒有發放?”
陸方道:“覃管事說他寫了不下二十封信,給您,給鄰近的店鋪,可沒有收到任何回音。他也向安南都護府稟報了此事,但從始至終,大都護沒有任何舉措。”
“他說,南仡百姓戾氣重,對漢人怨恨愈深,讓姑娘趕緊離開這裡,去永章城彙報賑災銀被吞的事!”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雜亂的人聲,有一道粗獷的人聲喊道:
“把所有漢人都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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