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月那丫頭呢?”趙景華難以置信地問道。
“立春姐姐被帶走後,我又發起了燒,柳月姐姐很是懼怕,她不敢再靠近我身,隻把粥和藥放置在我門口,讓我自己去取。後來我高燒嘔吐實在起不來……”
望哥兒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著往下說。
“什麼?這死丫頭,我要扒了她的皮,竟敢如此對我家哥兒。”趙景華聽到此處情緒激動異常。
“阿景,彆激動,冷靜些,莫忘了肚子裡的孩子。”李雲書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望哥兒垂了垂眼眸,也說道:“母親,我已經沒事了,您彆激動,小心弟弟妹妹會難受。”
“我怎能不激動,一想到這死丫頭險些害死我家望哥兒,我就忍不了。虧我之前還想著她照顧望哥兒辛苦了,準備好好賞賜她來著。”
“母親,這也不能怪她,怕死乃是人之常情,張媽媽、觀言和立春姐姐高燒之時,我也心生懼怕。”望哥兒平靜地說道。
“這怎會一樣,你為主他們為仆……”
趙景華還要繼續說下去,望哥兒又接著說道。
“平日裡我為主他們為仆,自然是一心為我,可在病魔麵前,我們皆是一樣的,誰人不懼死呢。”
“我高燒獨自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是怨恨柳月姐姐的,恨她對我不管不顧,任我自生自滅。”
“後來星若姐姐到來之後,她一直近身不離地照顧我,讓我什麼都無需顧慮,隻管安心養病。我曾跟她發了些牢騷,說了些諸如要將柳月姐姐趕出小院之類充滿怨恨的話語。”
“可星若姐姐告訴我,燒炕、燒水、煮飯、熬藥這些雜務都是柳月姐姐在做,若是將她趕出去,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所有的事,也無法近身照顧我了。”
“那時我便領悟了,要什麼忠心呢,隻要人儘其用不就可以了。”
“善!我兒長大了。”李雲書撫掌大笑,極為滿意。
“在書院中需要她自然是如此,現在既然回來了,那自然該跟她算算總賬。”趙景華憤憤地說道。
“母親,可我在書院答應了她不將此事告知你們,還要為她請功的。然而我著實不想欺騙你們,我……”
望哥兒麵露為難之色地說道,這事兒他著實不知該如何處置。
“望哥兒你做得對,你若將這事瞞著爹娘,那我們可就要傷心了。”
李雲書肯定地拍拍他的背,轉而又厲聲道:“這背主的奴婢,自她將你一人扔下置之不理之時起,就注定不能留了。就算後來哄著照顧你有些功勞又如何,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功難抵過。夫人,這丫頭還是儘早處理了吧。”
“哼,回頭就收拾了她。”趙景華輕蔑地一笑。
“母親!”望哥兒有些遲疑,他還想求情。
“好了望哥兒,這丫頭不值得同情。”
趙景華的神情毫無轉圜餘地,轉頭她又吩咐道:
“你立春姐姐被帶走時可能沒染上天花的事切不可再提,免得讓你立春姐姐難受,聽到了沒?”趙景華趕忙吩咐道。
“嗯,我聽母親的。”望哥兒趕忙應道。
窗外的人影緩緩地倚著牆滑落下去。
“好了望哥兒,給我們講講星若這丫頭吧。”
李雲書轉移話題道,他著實對這丫頭很感興趣。
“星若姐姐可好啦,不嫌棄我生病發燒、嘔吐,也不怕我會傳染給她,一直近身照顧我,從未曾露出嫌棄我的模樣。”
提起星若,望哥兒不由地語調升高,神情興奮。
“可是後來我快要好了,她卻又被我傳染上了。我當時好害怕她出事。”
望哥兒提及此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也是她後來發現我們似乎得的並非天花,還將藥方略微調整了一下。”
“什麼?調整藥方?她膽子怎如此之大?”趙景華聽得一陣憂心。
“大夫呢?你們怎不問問大夫?怎能自己隨意改藥方呢?”
“我一直都未見到大夫,聽柳月姐姐說大夫也感染了天花,藥童並不來給我們看病,隻給了一些藥讓煎煮來喝。”
望哥兒也並不知曉具體的情形。
“什麼?都沒有大夫去給你看?就讓你這般熬著?書院那邊到底是誰負責的?我要讓我爹去參他一本。”
趙景華聽得是一陣心驚肉跳。她知曉望哥兒得了天花在書院備受煎熬,卻未曾想到連看病的大夫都沒有。望哥兒這條命真真可算是撿回來的了。
“母親,我也不太清楚呢。”望哥兒神色茫然,他哪裡知曉這些。
“好了,阿景你冷靜些。望哥兒你接著說。”李雲書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轉而又看向望哥兒。
“藥童給的那藥我喝了下去,卻並未有什麼效用,我還一直高燒不止,後來甚至驚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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