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辰閉目又睜,神情已如止水。
他在擺置開的各種雜物之中,挑出符紙、丹砂,開始專注繪製起來。
這個過程,他便用了一日一夜,期間隻飲了些清水而未進食,總算快速完成此事,又取過身旁瓦罐打開,把內裡的五色土全部倒在地上,再將繪製好的符紙一一擺放到特定的位置,配以各種藥材、烏玉、靈石,乃至一枚枚的符錢——
如此,一方簡陋的‘法壇’便算布置完成。
應辰檢查無誤,又俯下身,從指尖逼出血來,開始在法壇之上繪製符紋,以符紋將藥材、符紙、烏玉、靈石等物鏈接起來。
這個過程,他又用了一個時辰,待到整個法壇布滿符紋,他的麵色也已蒼白如紙。
應辰也不去理,隻是看著眼前大片血色而詭異的符紋,露出暢快神情,咧開了嘴無聲大笑,在微弱的光照之下,真如鬼邪一般。
“最後一步。”片息,他又沉住了氣,再從納物袋中取出一個甕來,打開封口,立即便有血腥氣味逸出。
應辰將那甕口對準法壇中央,一倒,稀裡嘩啦的心啊肝啊,肉啊骨啊,便全堆集在了此處。
這正是被他完完整整分解下來的狐妖。
他此一行,獵殺此妖,就是為了掠其精華,以奉己身!
應辰鼻中已經滿是濃鬱的血腥,但他麵無表情,並指掐訣,朝著法壇之中一點:“起!”
霎時,法壇上的符紋似是活了過來,蠕動著,開始攀上了那堆積的血肉。
各種藥材,很快乾枯起來,甚至化為齏粉,烏玉、靈石,乃至那一枚枚符錢也隨之亮起,靈光快速的從其中流失,似是沿著符紋流往了血肉之中。
直到這堆血肉的表麵遍布符紋,仿佛一張蛛網,將其死死束縛起來。
這時已再沒有任何血腥氣味。
隨後,應辰又把裝有淨水的玉瓶取出,高捧著,從上至下,朝著血肉傾倒。
至淨的水,淋在汙穢的血肉之上,滋啦一聲,似是激起了煙,再轉眼間,這團血肉並著其上的符紋,都已融化開來。
搖曳的燭火之下,濃稠而渾濁的血色向四周流淌開來,很快沒過靈光流失了的烏玉、靈石等物,衝刷去了藥材粉末,浸濕了五色土的每一寸。
奇異的是,當這血色流淌開來,原處留下的卻是仿佛清水一般潔淨的液體。
兩者涇渭分明,互不侵犯,端是神奇非常。
“成了!”應辰見此一幕,心中頓時大定。
這潔淨的液體,正是由那狐妖的妖氣與生命能量為主,合以各種藥材、靈物,煉化成的精華之物!
也可以說,這便是損不足以奉有餘的‘人道大藥’,四十二聖法中,則以‘聖元’為之命名。
至於那濃稠血色,則是這個過程之中產生的汙穢之物,毒性劇烈。
應辰眼神火熱起來,但並沒有急著動作,而是按捺住了浮躁,靜靜等著。
伴隨時間流逝,涇渭分明的聖元與汙血也分開來,汙血徹底滲入了五色土中,將之染成暗紅顏色,而那潔淨的聖元,則還盈盈聚在‘法壇’中央。
應辰依然冷靜,又把竹籠打開,提出那隻山鼠,拿針挑了一滴聖元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