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潛在的報複,陳池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心中十分清楚,山賊們向來心狠手辣,絕不會善罷甘休。對於他們可能的瘋狂反撲,陳池從未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陳池在那昏暗的房間中,坐在破舊的木椅上,麵色凝重。微弱的燭光在風中搖曳,映照著他那緊鎖的眉頭。他的目光時不時掃向窗外,仿佛能透過那緊閉的窗戶看到山賊們猙獰的麵孔。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平靜下來。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與山賊們的過往衝突,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思緒中清晰地浮現。
此刻,陳池艱難地撐起身軀,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傷口,帶來鑽心的疼痛。他咬緊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臉色因為痛苦而變得蒼白。緩緩地剝去身上的外袍,隻見貼身衣物之下,前胸與後背的要害之處,都巧妙地鑲嵌著數塊鐵板。這些鐵板經過精心的打磨和安置,邊緣被柔軟的布料包裹,以防劃傷肌膚,防護可謂是周密至極。
“料你們黑沙掌威猛無比,我陳池又豈能毫無防備?”陳池苦笑著,話語中卻帶著幾分自信與得意。然而,那笑容很快就被疼痛所扭曲。此刻的他赤著上身,步履蹣跚地移至屋內的銅鏡旁,想要仔細審視一下背後的傷痕。然而,剛剛還帶著些許自得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黑沙掌力,即便隔著鐵板,依舊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淡淡的黑色印記。他輕輕觸碰了一下,一股痛癢交織的感覺瞬間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很顯然,毒已入體。
那黑色的印記,如同惡魔的爪痕,在他的背上蔓延開來。陳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深知這毒的厲害。他試著運轉體內的氣息,卻發現氣息紊亂,無法凝聚。每一次嘗試,都帶來一陣刺痛,讓他不得不放棄。
毒掌的威力讓陳池的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他暗自慶幸,幸而掌力的大部分被鐵板所阻擋,估計隻需靜養個把月,身體或許就能慢慢恢複。但那毒性卻著實難解,據說根本就沒有現成的解毒之方,唯有依靠深厚的內功,才有希望將毒逼出體外。然而,此等精妙的內功技藝,陳池卻未曾掌握。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驛站的官兵聞訊趕來探查情況。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響,顯得格外清晰。陳池心頭一緊,迅速整理好衣物,坐在床邊,裝出一副虛弱但平靜的樣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誤解,陳池迅速穿戴整齊,巧妙地掩飾好自己的行蹤。稍作休整之後,他便踏上了歸程。在陳池的心中,唯有長安的鎮遠鏢局能夠成為他的救命稻草。
他走出房門,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心。他望著遠方的道路,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力氣。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那是對生存的渴望,對未來的期待。
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生死。陳池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日夜兼程,不敢有片刻的停歇。一路上,他風餐露宿,疲憊不堪。他路過村莊,看到孩子們在田間玩耍,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慨。他也曾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但如今卻在生死邊緣掙紮。
僅僅五日,他便抵達了長安。然而,這一路的長途跋涉不但沒有讓他的傷勢有所好轉,反而使得痛苦不斷加劇。他的腰脊變得無力,幾乎難以直立,背上的掌印愈發濃黑,並且有著不斷蔓延的趨勢。再加上連日的奔波勞累,寒風無情地侵入他的身體,他竟然又染上了風寒。多種病痛交加,讓他每邁出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仿佛雙腿被鉛塊重重拖住。
長安的繁華並沒有讓陳池感到一絲喜悅,他的心中隻有對生存的渴望。街道上的人們歡聲笑語,而他卻如同行屍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身體前行。終於,陳池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踉蹌地來到了長安分局的門前。他的衣衫襤褸,頭發淩亂,臉上布滿了塵土和疲憊。
他用儘全身最後的力氣敲響大門,那沉重的敲門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響,顯得格外突兀。他的手因為用力而顫抖,聲音也因為虛弱而變得沙啞。隨即,他體力徹底不支,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重重地倒下,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在那混沌的意識世界裡,陳池仿佛置身於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酷熱難耐,想要呼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四周的火焰瘋狂地跳躍著,仿佛張牙舞爪的惡魔,想要將他徹底吞噬。他拚命地奔跑,卻找不到出路,心中充滿了絕望。
就在他感到無比絕望的時刻,自他的靈台之處,一縷細微的涼意悄然蔓延開來。這縷涼意就如同清澈的泉水緩緩流淌,沿著經脈遊走,讓他的身心都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寧與舒適,隨後他再次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時光悄然流轉,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陳池緩緩地蘇醒過來。當他剛剛睜開雙眼,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胸中一陣翻湧,惡心的感覺湧上喉嚨,幾欲嘔吐。他強忍著這種極度不適的感覺,努力地調整著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這股難受的勁兒逐漸平息下去。待他的目光能夠聚焦,看清四周的環境時,不禁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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