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陶衍武功再好,扶著一個昏迷的人並不能走多快,如音相信他,隨著他一直往林子深處走去。
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日落時分,這會兒天色越發的暗,林中樹木茂密,天空投下來的霞光被篩成細碎的斑影。
如音轉頭望陶衍扶著的禦皇柒,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也被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美得不似凡人……此刻,卻緊閉雙眼沒有了知覺。
不知為何,她心中某一處微微擰緊,大抵是因為,此刻他們的境遇讓她擔憂吧。
倦鳥歸巢,從頭頂飛掠而過,樹木搖晃,如果是她獨自一人,這寂靜的地方她還是會害怕的。
“前麵有間屋子,王妃。”陶衍對她說。
她點頭:“好,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她已經提起裙擺先往前快步而去,由她去探地兒,陶衍扶著禦皇柒在後。
在茅草屋外她禮貌地揚聲問:“請問裡麵有人在嗎?”
並未有人應答,而她環顧了一下,門似乎並未上鎖,試著伸手去推開門,昏暗的天光下看裡麵,有張草席鋪就的床,窗下一張桌案,空無一人。
她走進去,伸手拂了拂桌案表麵,抬手一看手指,薄薄的一層灰。
這時陶衍已經扶著禦皇柒進來,她說:“這裡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不過還算乾淨。”
桌案上有一截蠟燭,將一直握著的虎頭手杖擱下,問了陶衍拿火折子將那蠟燭點燃,又將自己腕上的披帛輕紗取下,如音將草席麵上擦了擦,才讓陶衍將禦皇柒扶躺下。
陶衍望著禦皇柒,臉色嚴肅,如音忍不住問:“王爺他……這是怎麼了?”
雖然之前馬車的震動確實很大,但總不至於讓他這樣昏迷,是不是……還有什麼彆的傷到了,麵上似乎又看不出。
“王爺向來身體不好,恐是牽動舊疾。”
陶衍眉間緊擰,如音剛要細問,他卻說:“王妃,屬下出去查探一下附近,確保是否安全。王爺就請王妃多照顧,信號已發,很快便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還將門輕掩上。
如音對陶衍有莫名的信任,他這麼說了,她就安心在這裡等著,畢竟讓她出去她也是不認識路的。
走到床邊去看禦皇柒,燭火下他蒼白的臉色似乎比剛才剛從馬車出來時好一些,此刻就像是深深沉睡著。
一襲月白華服的他躺在這麼簡陋的草席上,看著真是不合身份啊。
她在床邊坐下,回想剛才的事情,不一會便覺得有些頭暈胸悶,這時身邊躺著的人突然動了動,她轉頭去看,正驚喜他醒了。
卻見禦皇柒突然側身,扶著床沿咳了一口血——
她頓時大驚:“王爺?!”
可是禦皇柒並沒有理會,隻是蹙緊了眉緊閉著眼,神色似乎異常痛苦,而他的手,不覺緊緊握著如音的手腕。
如音心急,卻覺得自己頭暈胸悶的感覺更盛,還犯惡心,這種感覺讓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意識到什麼,抽開被他握著的手,起身走向房門口,步伐都有些不穩。
砰——
她跌撞地衝開門,朝外頭喊:“陶衍……陶衍!”
昏暗的天色中一抹墨色身影一躍至前:“王妃有何吩咐?”
“我,我跟王爺似乎中毒了……你快進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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