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某處傳來哀哀的笛曲。
施玉瑩在寢宮床榻之上,捂著肚子冷汗淋漓,從廣元郡皇家圍場回來的途中,動了胎氣。
“是誰膽大包天,把她給本宮關起來!”
春芙跪在榻前:“回娘娘,吹笛的應是椒香殿那位——”
施玉瑩心煩意亂,雖然太醫說無大礙,她仍是覺得那笛聲厭惡至極,讓她不得安寧。
“嗬,皇上什麼時候過來……?”
春芙低頭不敢答,施玉瑩忽而明了,虛弱地笑了,隻吩咐:“明日一早,讓李將軍來見本宮。”
又交代了幾件事,伺候施玉瑩歇下,春芙出了殿外,披著鬥篷悄然快步往一處去。
“這笛曲,令聞者更傷懷了。”
殿外玉階前,禦思墨正獨自歎道,感覺有人在後,回頭:“七嫂。”
“傷如何了?”
如音看著眼前俊雅的少年,他們兄弟幾人眉眼之間多少有相似之處。
禦思墨與禦皇柒關係不錯,她也向來不習慣彆人多禮,無外人的時候,禦思墨會喚她嫂子而不是睿王妃。
還記得昨夜在廣元郡皇家圍場深處尋到禦思墨的時候,他仍是昏迷的。
“已無大礙。”說來禦思墨有些慚愧,他為了護禦景煊卻被那重明鳥襲擊而暈,看來還得更為勤奮練武強身才是。
“重明鳥不是一般獸類,它本就力大無比。”
像是知悉禦思墨心中所想,如音說了這麼一句,禦思墨受教點點頭。
兩人說話間那笛聲依然,如音看向某一個方向,禦思墨隨她目光而去,皇宮的樓宇在夜色裡晦暗,隻餘輪廓。
“應該是那位如妃。”
他在身邊解釋,如音依然望著某一個方向,唇角淺淺彎著:“不是她又還有誰。”
誰敢在這時,在這皇宮之中,吹奏笛曲。太後一死,這宮裡再沒人能夠壓得住那個人。
身後又有腳步聲,禦思墨先回頭,隨即行禮:“皇兄。”
禦景煊的目光從禦思墨身上轉到背對自己的那抹倩影,“來人,送睿王妃到永和殿歇息。”
“不必。”
如音回身,目光朝著禦景煊的方向視線卻完全沒落在他身上,“今夜,我留下陪紫千。”
因她的拒絕而蹙眉的禦景煊在聽到後半句後,眉眼間放緩,她既能顧及到紫千的感受,說明心並不真的那麼冷。
“十弟,你先進去。”
禦景煊發話,禦思墨看向如音,如音對他點頭,是讓他放心。
禦思墨離開,禦景煊從侍從手中拿過鬥篷,屏退了眾人,上前將手裡本是張吉差人送來給他的披到她身上。
隻是如音避開了,“皇上,請你明白你在做什麼。”
禦景煊執意要將鬥篷披到她身上,並道:“朕想做的事,有誰敢說一個字?”
雲錦鬥篷跌落地麵的時候,禦景煊繃緊下頜,耐心彎身撿起來。
“方才你跟十弟,在說如妃?”
如音已經又退開一步,他握著鬥篷不再上前,“朕當初的話依然作數,隻要你願意,朕都可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