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從年一直在隊伍最前麵,後麵的士兵發生的事情他沒能及時知曉,等他過來時眾人已經抬著傷員去了瀑布邊,隨行的軍醫在給他們檢查傷口。
“等跟著你們出了穀,我們真的要走了,這次絕對沒騙人。”如音央求。
“彭副將,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他們都在瀑布邊,你把這個給他們吃了,我就不過去了。”
不是如音看不上隨行軍醫的醫術,而是這怪樹的毒不一般,恐怕隻有她的藥才管用。
彭衝欲言又止,說起來畫府的小姐小時候,他還抱過她的,畢竟是心軟了。
又是個隻會打仗的直性子,不會勸小姑娘,手裡拿著藥瓶,他臨走又回頭交代:“小姐說話算數,出了穀若是小姐還不回去,我隻能稟告給將軍了。”
如音擺擺手,笑說:“一定。”
那笑容明媚,彭衝歎氣,趕緊拿著藥瓶去瀑布邊給他們吃下解毒。
夙微生上前來,抬起如音的手腕,皺眉看著她手指上全是像被灼傷一樣的水泡。
剛才彭衝在的時候,她是有意藏著沒讓他發現的。
“你剛才用的是什麼?”
如音抽回手,“彆擔心,我吃個解藥就好了。”
回頭看了眼那棵樹,如音往遠離士兵們的下遊走去,蹲身在水邊任水流衝洗雙手,沁涼的感覺減少了灼燒的疼痛,然後才給手指上簡單灑上藥粉。
自己操作不方便,夙微生給她包紮,還要再問,一名士兵跑過來,感激地跟如音道謝。
“小兄弟,剛才謝謝你,我表弟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往後這一路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特彆是有什麼要背的要抗的,儘管找我!”
在這士兵眼中,如音確實比隊裡其他士兵要瘦弱,但是此行前往西山,隨行百人都是彭副將挑選出來跟隨將軍的,剛才似乎還看到彭副將在跟這小兄弟說話,因此沒有懷疑她的身份。
唯一想到能做的就是往後替她多分擔一點,以表謝意。
“大家都是同袍,理應幫忙,應該的不必客氣。”
怕說多了露餡,如音看向遠處:“誒,他們好像在叫你,你趕緊過去吧,我在這兒洗把臉,待會就要集合了。”
那士兵再次道了謝,終於走了,如音鬆口氣,將水囊灌滿。
方才經過一線天的時候確實令人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夙微生也洗了把臉清醒,隨後幾人便先返回了原地。
看如音想要再靠近那棵樹,暗衛想要攔著,如音道:“樹已經死了。”
“聽你的語氣,難道還覺得有些可惜?不過話說回來,這怪樹怎麼說也有上百年吧,怎會突然就死了?”
夙微生好奇,之前看怪樹枝蔓纏住士兵時還如此的生命旺盛,這前後沒過多久,便成了如今這炭黑的枯木。
“你也說它是怪樹了,翠穀這一線天本來就極少有人經過,這怪樹在這裡生長在這裡死亡,本有它們自己的軌跡,而不應是人為毀了它們。”
再說,這怪樹仿佛活了一樣會纏著人不放,漿液又輕易就能讓人中毒麻痹失去知覺,跟妄老前輩留下的毒譜中所載其一有些相似,若有機會她是真想研究一下到底能從這怪樹身上提取些什麼,或許可以用來製她要的東西,可惜了。
“但當時人命關天,這是最有效的也是減少無辜傷亡的辦法了。”
士兵已經全部歸隊,整理完畢,全軍出發,如音幾人又回到隊伍末尾,牽著馬匹乖乖跟著隊伍往前行。
隻是這一次,原本在前麵陪同畫從年的彭衝幾次回頭看向後,後來直接策馬來到旁邊,就是不放心要看著如音幾人,怕她出什麼岔子沒法跟將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