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微生手裡沒停,聲音平靜。
“自我懂事起,就是在宵香樓跟我娘一起生活,眉姨對我娘總是冷嘲熱諷,但我娘為了我們有個安身之所都忍了。眉姨隻能讓我去後廚幫忙乾活,說是宵香樓不養吃白飯的人。”
“那樣的地方,我娘不敢讓人知道我是個女兒身,就當男孩子養,我給宵香樓做雜活,等到我大一些她就開始給我束胸,從不讓我取下難受哭也沒用。”
但是再長大些眉眼越發出挑之後,她還是被客人看上,幸好她逃了。
此後開始她天天用鍋灰抹臉,臟兮兮地讓人一看就嫌棄,她也安心在後院砍柴燒水。宵香樓每天要用到很多的熱水,她幾乎沒日沒夜地蹲在那裡燒,那爐灶熱得讓她大汗淋漓,倒熱水更是常常讓她被燙傷雙手。
她會做飯,就是因為那時好幾年總在後廚燒水,看著廚子偷學來的。
當時她想著,等她有了手藝,不光能照顧生病的母親,還能出去掙錢,自己跟母親的生活就有著落了。然而沒能等到那時,母親卻因病去世,隨後她被殷澤尋回,將她訓練成了梁寧頂尖的殺手。
“微生……”
這是夙微生第一次主動說起自己的過往。
這麼久以來的接觸,如音知道夙微生為人,所以當初殷榕山的刁難,殷澤的偏袒,她替朋友不值。
關於夙微生的身份,禦皇柒曾提及,但她自己不說,如音也不會問。
當初的殷澤不過一場風流,卻造成夙微生母親淒慘的結局,她自己說,微生這個名字,本來便是微小無人在乎。
但是如音覺得,這何嘗不是她母親的希冀,縱如微草,也要好好生長。
“是嗎,縱如微草,也要好好生長……”
夙微生念著如音的話,想起母親的身不由己,也想起她對自己的愛和保護,或許如音說的是對的。
這一日,夙微生在畫府做了烙麵,如音跟沈瑛都稱讚,這也是最近清冷的畫府裡難得熱鬨的時候。
在畫府留了一日,第二日她們就要離開。
如音曾嘗試提及,問沈瑛是否願意離開畫府,如今局勢,她獨自留在這裡如音有些擔心。
但沈瑛很從容,憐愛地望著女兒:“娘在這裡,等著你哥哥們還有你爹回來。”
沈瑛要守著畫府,如音理解,這溫情時光,終究短暫。
離開之時,沈瑛在門口目送,芳姑在旁安慰:“夫人,王爺一定會護好小姐的,您彆太擔心。”
人影已經遠去看不見,沈瑛的目光也淡下來,轉身吩咐侍衛閉門,守好畫府依然不見客。
這邊,快馬加鞭趕回皇都,到城外忽而下起雨來,兩人正想著往哪裡避雨,就看到不遠處蓮湖邊停著馬車。
“王妃——”
如音認出了車夫居然是薑凡,正想問,就聽車內男子聲音淡淡傳來。
“還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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