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立場不明的男人讓場麵變得複雜而危險起來。
羅蘭緊緊摟著失去作戰能力的仙德爾,側身將她擋住,左手平舉,槍口對準了酒紅色長發的男人。
對方則笑吟吟捏著禮帽,上下打量羅蘭。
“我不得不說,柯林斯先生,您光憑容貌就足以上萬次戰勝我。”
羅蘭沒說話,踏著血水,後退了一步。
在他的印象裡,隻聽費南德斯提起過一個能短距離跨越空間的人——
「聖焰」八環,伊妮德·茱提亞。
眼前這位,很可能也是高環儀式者。
“我對您沒有惡意,柯林斯先生。”路易斯·海曼笑眯眯舉起手,“我隻是來接海曼家的人…我得感謝您和您的搭檔,沒讓他們受到過多傷害。”
羅蘭槍口仍對著他,麵無表情:“或許這儀式本就不會傷害他們,不是嗎?”
“是啊,「血肉盛宴」隻會讓參宴者變得更年輕,充滿魅力…”
路易斯收斂笑容:“但也會讓他們陷入一個‘食人’的、永不休止的噩夢中…”
“恢複青春是一種無法停止的癮。”
“沒人能戒得了。”
他皮鞋踏出水花,在薄薄的血池肉泥中踱步。
來到安德魯·海曼和朱迪·海曼身旁後,用皮鞋頭輕輕踢了踢昏迷男人的臉。
“我哥哥睡覺從不打鼾,這是他最讓我欽佩的一點。”
他重新戴上禮帽,看向羅蘭的眼神莫名坦誠。
“我和您有許多可以談的,譬如出身,譬如過去。”他說:“您較之我,可算絕對幸運的——當然,我並非指責、嫉妒您的‘好運’。我十分樂意和您成為朋友。”
“也許,下一次,我們能喝一杯?”
他說。
正在這時,樓上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
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
一朵璀璨的烈焰驟然乍現在他和羅蘭之間,很快,搖曳黑色紗裙的女人撣去零散火塵,施施然從光中踏了出來。
烏鴉和費南德斯也很快從樓上衝了下來。
這回如臨大敵的,換做對麵了。
“海曼家的?”
伊妮德站定,先是瞥了眼他頭發的顏色,又看看他腳邊躺著的兩具‘屍體’,彈了幾下指甲。
“你怎麼不在我來之前殺了他們?”
路易斯·海曼臉色一僵:“…我為我哥哥和姐姐而來。”
伊妮德深以為然,幅度很大的點了下頭:“我不願對海曼家動手,人你帶走吧。”
酒紅發色的男人愣住了。
伊妮德一臉好笑,挑了下右眉:“怎麼,你不是來‘拯救’伱的哥哥和姐姐嗎?”
“我隻是來給審判庭一個交代。”路易斯·海曼臉色不大好:“我不能容忍海曼家的人,參與邪教儀式。審判長大人,我不會包庇他們,也希望他們能為自己這無知的行為受到應有的懲罰。”
伊妮德搖頭:“我不想得罪海曼家,人你可以帶走了。”
路易斯·海曼:“不不,我希望兄長和姐姐能受到應有的…”
伊妮德:“不不不,你可以帶走了…”
路易斯·海曼:“不,我還是覺得要守規矩…”
伊妮德:“沒關係,海曼家可以不守規矩…”
一旁的羅蘭:?
費南德斯:……
這是乾什麼呢。
“審判長大人。”
終於,路易斯先忍不住了。他瞥了眼羅蘭,規規矩矩的朝伊妮德躬身行禮:“我得感謝這兩位執行官阻止了儀式,否則,我的兄弟就要變成食人的怪物了。”
“大人,海曼家絕不會包庇罪犯。”
“無論他是否姓海曼。”
伊妮德轉了轉眼珠,掃了羅蘭,又掃了靠在他懷裡的仙德爾·克拉托弗,嘴角微微向下。
“你看起來認識羅蘭。”
路易斯·海曼無奈:“審判庭並不大,就像‘梟’一樣——我想,柯林斯先生也會很快進入一些人的眼裡。當然,我喜歡這位小先生,我們剛剛正談論何時相約喝一杯…”
喝一杯?
伊妮德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