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中取一吧。
“伊妮德大人從不理會這些‘瑣事’,從不阻攔或表示不滿…唉。”
費南德斯指的是之前數年。
這個行為,也讓多數執行官們愈發對審判庭、對這位審判長失望。
直到最近。
天翻地覆的改變。
“我們現在可不必理太在意教會和藍血貴胄了。”
錢,自然也就落在了審判庭的兜裡。
“女王看不上這點。”費南德斯越說越興奮:“或許我們還能漲工資?”
「我覺得他想多了。」
也許?不過,伊妮德是個慷慨的女士。
「有選擇的慷慨,羅蘭。或者說,隻對某人慷慨。」
蔬菜警告。
其實關於菲利普·錢德森,和喬治·薩瑟蘭·貝內文托,羅蘭一直有個疑問。
這兩位身價不菲,還都是貴族——被誤導參宴說得通,但他們身邊竟沒有儀式者保護…
也太奇怪了,不是嗎?
“誰能想到這滿是尊貴人的宴會,舉辦者竟是邪教徒呢?保護他們的人原本留在外廳待命,該來得及衝進去的——但狡詐的邪教徒,派人在外麵襲擊了他們…”
“無聲息的襲擊。”
費南德斯的話全是漏洞。
“伱就當我說的是真的,行不行,羅蘭。審判庭需要‘拯救者’的身份——我們和教會關係惡化,總得交點朋友吧?”
羅蘭:……
也是。
一個能跨越空間的八環,確實有能耐讓保護這兩位的儀式者悄無聲息的消失。
審判庭的二層,比那條狹長的甬道還要潦草。
牆壁上的油燈罩已經生了鏽,好像許多年都沒人碰過,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牆皮剝落,鞋底踏在地麵上,搓著土粒,發出沙沙聲——羅蘭能看見不少蟲蟻在忽明忽暗的牆角穿行。
一股潮濕後發黴的氣味往鼻子裡鑽。
費南德斯帶羅蘭向右繞了大圈,在一扇拱形綠窗旁,是一扇又破又薄的木門——菲利帕·錢德森就臨時被安置在這裡。
這位做著海洋貿易的男爵先生是羅蘭見過最特彆的一位貴族。
和凱特·帕塞蒂的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他頭頂有些禿,兩側的棕色毛發卻旺盛;鼻頭又圓又大,嘴唇很厚。
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打量著推門而入的兩人,坐在桌旁,手裡正握著金殼懷表。
他胖臉上有些許擦傷,領口的流蘇被撕了一小半。
“審判庭的先生們都不出我所料的有禮貌。”他笑眯眯諷刺著,可這諷刺之語在他嘴裡,卻一點都不惹人厭煩——就像朋友之間開的玩笑。
“我們的禮貌隻對守法市民,錢德森爵士。您現在可算不上守法。”
費南德斯邊說邊關上門,隨手拉了兩把凳子。
“我以為我花了幾千鎊後,就算‘守法’了。”錢德森動動五根細蘿卜般粗肥的手指,向費南德斯展示空空如也的它們,“我的三枚寶石戒指不翼而飛…我猜,總不會是審判庭的地牢喜歡珠寶吧?”
費南德斯不置可否:“有時候它們喜歡珠寶,有時,它們喜歡燒後的灰燼。”
錢德森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擠出雙下巴:“替我感謝地牢,德溫森先生,珠寶我還是有不少…哦,我是不是今天就能離開了?我的小玫瑰們還等著我呢。”
“您今天就可以走了。”費南德斯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叼著點燃:“…對了,您的聽差已經被捕,在他被燒死前,您還能見一麵。”
錢德森挑了下又短又粗的眉毛,有些滑稽地向下拉了拉嘴唇,兩隻厚手來回搓動著:“哎呀,幸虧他沒親人,否則,一個女士該失去自己的丈夫,一個孩子要失去自己的父親。那可是哀上加哀。”
費南德斯夾著煙,眯眼看他:“聽起來,您好像並不在意這個人——和您從西曼利斯一起來的老仆人。”
錢德森還是重重‘唉’了一聲:“我在心裡流的那淚水,早就打濕我的靈魂了,您可彆覺得我是個無情的人。”
羅蘭聽他滑稽的語氣,不禁勾起嘴角。
他覺得這人,好像和帕塞蒂記憶中的不太相符。
他說話還挺有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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