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維多利亞,馬沃羅·海曼稱她為‘叛逆的小女孩’。
因為自她坐上那張椅子後,每一個決策都針對秘黨的——就像完全不考慮、也不在乎後果的孩子一樣。
她不清楚真正掌控這個國家的人是誰。
她以為是她。
但顯然不是。
無論查爾斯·克洛伊還是保羅·赫弗先生,都希望能給她一些小小的‘警示’:她當然可以隨意打扮自己心愛的玩偶,但儘量不要插手大人的工作。
比如,附和國會那些腦袋裡都是番茄汁的蠢貨們提出的什麼‘改革’、什麼‘煤礦法’、什麼‘工人權益’…
這不是她該考慮的。
她結了婚,就應該和她親愛的弗朗西斯待在一起,每天在花園裡散散步,或許可以對園丁修剪花草的方式提出一些‘獨到’的建議,而不是對整個國家指手畫腳。
她根本不明白,許多事並不能混為一談。
比如貓和狗。
比如天空和大地。
比如男人和女人。
比如窮人和富人。
比如貴族和其他人。
強將這些本不該呆在同一個地方的事物混在一起,就會導致混亂。
秘黨們允許富商插手一部分政事,讓他們能在和工人們打的不可開交之餘談談自己對這個國家的看法,已經是最大讓步了。
現在,這些人還要‘發明’更新的東西出來?
“如果改革法案通過,下一步就是煤礦,接著,恐怕他們就要談那些低等人的權利。我真不敢想象有一天國會被這些人占領——我們至少要付三倍以上的工資給清潔女仆,否則都掃不乾淨他們鞋底和指甲縫裡的泥巴。”
一想到那樣場景,要和那些人一同共事,馬沃羅·海曼就由衷感到羞恥。
“要求改善他們的生活和工作環境,保障最基本的人權…我們在同一個國家,講著同一種語言,路易斯,我卻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路易斯·海曼接過女仆遞來的雪茄,將頭部放進金屬切刀裡,鍘掉茄帽,遞給父親。
然後,又用點火器為他點燃。
“您不該為此感到氣憤,父親。他們做不到。”
“恐怕他們能。”老海曼夾著點燃的雪茄,卻不著抽,隻注視著嫋嫋上升的一縷煙霧,聲音平淡:“赫弗大人說,我們這位至高無上的女士,私底下可不太安分…”
“她有不少幫手。”
一提起‘幫手’,馬沃羅·海曼就感到無比憤怒。
“我們是正統,我們一直以來維護著什麼?她竟然和那群人站到一起反對我們…”
任何敏銳的都能察覺這國家中日趨尖銳的矛盾,而在這時,‘正統’就尤為重要。
馬沃羅·海曼一眾人從未想過,那不懂事的姑娘會在這種關鍵時刻選擇支持另一邊。
“讓工人參與管理國家,她是不是吃太多甜點,導致腦袋出了什麼問題?”
路易斯·海曼不以為然:“我看這並非全是那位女士的主張,父親。灰黨人一向狡詐。”
馬沃羅·海曼麵沉如水。
“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錯,路易斯。”
“絕對不會,父親。”路易斯·海曼應了聲,將一支骨笛輕輕放在桌麵上。
未知生物骨骼製作的笛子。
灰色多孔。
消耗性奇物。
隻對不掌握神秘的人生效。吞服其骨粉的生物,血肉會在笛聲響起後如引線儘頭的炸藥般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