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飛賊小姐那日被羅蘭捉了個正著後,過了沒兩天,就有個報童找上了門。
她帶了口信,約羅蘭到一個酒館見麵。
南區附近的小酒館。
那兒最近正舉行為期兩個月的拳擊比賽,不少人買上一杯啤酒,能圍著看一個小時。
酒館裡有爐火,女侍還不算太老,男人們下了工都樂意往那兒去。
說實話,如果沒完成「審判之劍」,羅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擠進這酒館裡。
人太多了。
“你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
羅蘭把指頭長的票券放進兜裡,混在人群中,被推搡著,時而聽眾人歡呼或叫罵——酒館中心的木板拚湊的小擂台上,兩個男人正你一拳我一拳砸著。
他剛剛在門口的年輕男人手裡花三便士買了張票,上麵標注了其中一個拳擊手的名字。
如果他猜對了,就會贏十二便士。
“我們上去說!”
蘿絲趴在羅蘭耳旁大喊,不由分說拉著他穿過人群。
有兩個男人守著樓梯,向上者要交一筆大多數工人都不舍得的費用。
蘿絲爽快地掏出兩枚硬幣拍在那人手上,拽著羅蘭頭也不回。
“我現在無家可歸了!我要像那些大老爺一樣花錢!使勁花錢!”
她嚷嚷著,兩次折返樓梯後,二層顯然安靜了不少——雖然仍能聽見樓下酒鬼們的嚎叫聲…
至少這裡不擠,也沒那麼多汗臭味。
“我叔叔的腋下總像夾著一塊腐爛的肉…剛才好像有無數個我叔叔在周圍。”
羅蘭揉了揉鼻子,隨口開著玩笑。
蘿絲卻悄悄低頭,扯著領口嗅了嗅。
她本來決定今天將身上這些錢全部花光的。
現在想想…
可以留一部分,買肥皂和香水?
二層也有侍應,但比一層少。蘿絲點了啤酒和薯條,空蕩蕩的木板桌椅,到處都能坐。
“我離開象幫了。”
她趴在桌上,不知從哪摸出一根到處拐彎的香煙叼在嘴上,卻不點燃。
“我無家可歸了,漂亮臉。”
他們坐在靠邊緣的位置,能穿過木欄看到擂台上纏鬥的兩個男人。
“我…”
啤酒和薯條來了。
蘿絲本來隻想見見貓,隨便談談,讓自己暫時不去想象幫和安妮的事。
但當她問羅蘭最近忙些什麼,而對方又給出了‘嬰兒’的答案後…
她就開始沉默了。
“你沒聽說?最近有許多嬰兒失竊,這案子可不小。”
羅蘭端著酒杯,注視著一層擂台上不停閃避的男人。
他揮出右拳,擊中了對手的側腹,引起一陣歡呼。
技巧拙劣,但足夠讓人興奮的對決。
蘿絲聲音悶悶的:“…伱們正在調查,對嗎?”
“嗯。”
“那…會是誰乾的?”
“邪教徒。”
“一定是邪教徒?”
羅蘭想了想:“也可能是我。”
蘿絲:……
“你這個——”她伸手要去捏羅蘭的臉,卻被他捉住手腕——白色纖長的軟繩抬起頭,瞥了一眼,又懶洋洋耷拉下腦袋。
蘿絲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呼:“天哪!是,是那天,那天從蛋裡——”
“是她。”羅蘭讓小蠟燭爬上自己的手掌,把她捧起來:“她叫小蠟燭,還記得嗎?是你起的名字。”
蘿絲不錯眼珠地盯著他掌心的白蛇,想要伸手去摸。
蛇卻不怎麼情願,敷衍的用腦袋蹭了一下她的手指後,掉頭爬回羅蘭的手腕盤好。
蘿絲:……
“她不喜歡我,羅蘭。”
“她困了。”
“彆胡說,蛇怎麼會困。”
“蛇會困的,”羅蘭看著蘿絲,認真道:“蛇會困,就像我叔叔會後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