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能。
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們乘下午最早的火車離開。”
費南德斯想著,迅速起身,讓羅蘭和仙德爾收拾東西準備前往車站。
“教會和大漩渦會找他們麻煩的。之前還好,可「聖髓」一旦在這些無知市民中傳播,這秘密就隱瞞不了太久,不止大漩渦和教會,其他教派也會發現——”
但是啊。
一個即將不需要隱瞞的秘密意味著什麼?
費南德斯示意羅蘭和仙德爾提高警惕。
他們隨時可能會遭遇戰鬥。
“不,不——!戴維大人怎麼可能是…”拉姆·費因斯拽住費南德斯的衣角,一臉急切:“您還答應了我…”
他想起什麼,忽地轉過頭,看向仙德爾。
“是了,是您,是您答應我的,錢!錢!您說替我還清…”
仙德爾拔出一把象牙柄胡椒盒,將一發發子彈頂入彈匣,朝他微微一笑:“讓女兒更勤勞些,您很快就能還清了。”
“不不不,小姐!您答應過我!”
仙德爾隻默默收好槍,檢查完靴刀後,才緩步來到他麵前。
她不說話,心卻藏不住的愉悅。
這張歇斯底裡的臉啊。
太美妙了。
“我能,我還能幫您很多——我清楚布裡斯托爾的每個角落!我熟著呢!隻、隻要二百…不,一百鎊!五十鎊?五十鎊…三十鎊!”他越說越快,言語混亂,急切,卻又不敢用自己的手指觸碰這剛剛拿槍口對準過自己的女人。
“我知道誰得了聖賜!我可以全部告訴您!”
仙德爾笑著說不需要了。
畢竟她們即將撤離,誰會在乎當地教會搞出什麼名堂?
頭疼的隻會是教會,是大漩渦。
是克拉托弗大主教,不會是克拉托弗小姐。
費因斯追著轉身緩步離去的少女,嘴裡念念有詞:“先是南大街!南大街的那個陰森森的地方,然後是港口,港口酒館,您清楚,我們第一晚見麵的地方,那老東西就住不遠——”
“第三個是審判庭舊址…您應該…”
噠。
皮靴一頓。
仙德爾忽然回頭:“再說一遍。”
費因斯張了張嘴:“什、什麼?”
“我說,再說一遍,順序。你知道的,‘聖賜’的地點。”
布裡斯托爾的地圖在她的記憶中緩緩展開,隨著費因斯急促的表達,仙德爾·克拉托弗的瞳孔有一瞬間放大。
她加入這支隊伍是有原因的。
就像費南德斯總腹誹她是‘書庫小姐’——作為主教孫女,對於一些隱秘的、不常見或被禁止的儀式,她顯然比自己的隊長要了解更多。
比如。
「儀式:坍塌」
這是個被記錄在修道院裡的,被遺失在曆史中的殘缺儀式。
一個很久都沒人使用過的,危險古老的儀式。
“南大街。”
她抬腿拔出靴刀,在費南德斯不解的眼神中,將刀刃刺入牆壁,手腕一擰。
“然後是港口。”
第二道痕跡。
“接著,審判庭舊址。”
第三道痕跡。
當費因斯越說越多,牆壁上的‘痕跡’逐漸構成一個但凡學徒都熟悉的圖形——
“秘術三角。”
費南德斯靠著門,抱臂沉聲說道——秘術三角,即兩枚相反交疊的三角組成的六芒星符號。
“「儀式:坍塌」。”
仙德爾邊說邊用刀刃刮開牆皮,將那些深深刺入的刀痕依次連接。
它們儼然囊括了布裡斯托爾的所有土地。
這是一個…
覆蓋了整座城市的儀式。
“坍塌。”
羅蘭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但分不清那是恐懼,還是興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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