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洛特死了。」
「死在三個邪教徒手裡。」
「當我們趕到時,他和那兩個乾活兒的女人被裹在一張‘皮’裡——我沒法形容,當我們用匕首劃開皮後看到的景象。」「執行官不該這樣死。」
「我的隊長也不該窩囊的死在兩個低賤的女人床上…」
「這是邪教徒的錯誤,也是瑪洛特——我隊長的錯誤。他沉溺於擺弄這從天而降的權柄,漸漸失了警惕心,更熱衷於聽那些吹捧和丁點不實的讚美…」
「我絕不會這樣。」
第六頁。
「我成為隊長了。」
「我不知我能不能乾好這活,我儘量。」
第七頁。
「說實話,我從不知道,給自己兒子找個輕鬆、錢多的活兒是這麼簡單。」
「瑪洛特曾經的朋友——那開酒館的,在港口又新開了一家。」
「他認為我兒子很適合乾這行,還開出了遠高平常三倍的工資。」
「我有什麼道理不答應?」
「我們之間閃耀著友誼的光輝。」
第八頁。
「我討厭有人奚落我。」
「真的,我認為我乾得不錯了,相較瑪洛特來說。」
「我沒收太多錢,也不會當街打掉誰的牙。」
「教會的廢物憑什麼奚落我?」
「就因為一枚十字架被我賣了三鎊?」
「他們用一些石雕和虔誠的表情,聽那些無緣無故的廢話後,就輕而易舉從信徒兜裡大把掏錢——我們執行官從不這麼乾。」
「所以。」
「三鎊,又怎麼樣?」
「我畢竟有妻子,有兒子,我要考慮得更多才行。」
第九頁。
這頁的字跡非常潦草。
「我得調走了。」
「執行官的名聲越來越差,快要和路邊的野狗差不多了。」
「該死。」
「難道那些執行官非要把名聲弄成這樣嗎?」
「審判長什麼都不做,那些曾經該屬於我們,也掌握在我們手裡的權柄,全被教會的白袍‘奶油’們奪走了。」
「那本來是我們的東西。」
「我得調離。」
「儘快。」
第十頁。
這一頁,沒有藍色的墨跡了。
通篇都是拉姆·費因斯的話。
「布蘭特那老家夥死了。」
「在一次與幽魂的作戰中。」
「大開眼界。」
「我竟然親眼見證了一個執行官的誕生和墮落——說真的,這行不必滿腔抱負,卻也得有最基本的、對信仰的堅定:顯然布蘭特那家夥曾經有,後來丟了。」
「他在權勢中迷失了自己。」
「他理所應當認為那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是自己的——我們不需要權勢,不需要誰的讚美,誰的崇拜。」
「那些會腐蝕心中正義和聖焰的東西。」
「即將成為恩者刀劍的我,眼睜睜見識了一個墮落者的誕生。」
「很快,我將在隊長的帶領下晉升一環。」
「我當然敢保證,絕不會像他或像他筆下的瑪洛特一樣。」
「我有著比他們更加堅定的心。」
「我會在這本日記上留下更多的記錄,記錄我的晉升,從學徒開始,直到停步的那一刻——到時,我想這本日記將會代表一位虔誠教徒對那不虔誠者沉默的諷刺。」
「哦,對了。」
「這本厚日記一共有四百八十頁。」
「從今天起,我會每周寫下一篇,直到十年後,交給我的學徒們——到時,我早該成為隊長了吧?」
「十年,我至少有四環才行。」
「我絕不會像他們一樣。」
「下周見。」
「——拉姆·費因斯,一個未來絕對不凡的儀式者。」
嘩啦。
羅蘭捏著老舊的紙張,翻了翻後麵的頁碼。
全是空白。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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