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關押?
讓她吃胖了點?
現在隨便在門口,隻是坐著?
仙德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這很好。
如果一個不熟悉修道院的人,都認為她們‘慈悲’,那麼,這正是她們要展現給大眾的模樣。
少女掛上了一絲惡意:“…如果你想知道,我有個辦法。”
羅蘭麵色一整:“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仙德爾:……
“你為什麼總認輸的那麼快,羅蘭,這一點都不像個勇敢的紳士。”
“在濟貧院,勇敢的紳士活不到我這麼大。”
仙德爾一愣,默了幾秒,輕聲道歉。
“沒關係,仙德爾。我們會慢慢了解彼此的過去。”羅蘭低著頭,和自己身上這七八條疊合的長裙較勁:“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討厭我。”
“我為什麼?”仙德爾不明所以。
這回換羅蘭笑了。
「臭貓…」
伱不是不能看我的記憶嗎?
「但我沒說不能看你的夢…」
你還是看了。
「是你自己做的夢,和我有什麼關係。」
羅蘭腳步一頓。
他們穿過草坪,來到了一條小徑前。
腳下鬆軟的草坪和土壤被一粒粒尖銳的、不規則的碎石替代。
紅山茶的血液灑在最鋒利的棱角上,然後順著鋒利和鋒利之間的縫隙被永不飽足的土地吮走。
羅蘭看見了一些‘似乎’更虔誠的修女。
她們赤足而行,紅色的腳掌踏在不規則凸起的畫紙上,在身後留下一條長而豔麗的拖尾。
“苦修之路。”
仙德爾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這些白日裡遊蕩的靈魂。
這是一種獨特的、羅蘭從未聽過的修行方式。而當仙德爾拔出匕首,捉住羅蘭的手腕時,這些遊蕩的畫筆好像早知道會發生什麼,隻漠然關注腳下的碎石畫布,深淺均勻的消失在小徑儘頭。
“不會很疼。”
仙德爾捏過羅蘭的食指,輕輕在刀刃上壓了一下。
隻輕輕一下。
指腹就開了一條細長但不深的口子。
一枚血珠擠了出來,鼓成球。
又立刻被另一條舌頭吮去。
“仙德爾?”
啵。
羅蘭抽出手指,不明白仙德爾在乾什麼…
但下一刻。
他就感覺自傷口傳來的陣痛——那不是刀傷後血肉被撕裂的痛苦,仿佛傷口洞開,無數隻馬蜂接二連三在其中應敵後的痛苦。
他像被烈焰灼了幾個呼吸的醉漢,瞬間繃緊肌肉的同時,轉著手腕,甩了下胳膊。
他不再是火場裡的無關者。
那金色的火焰,旺盛燃燒的,附在他身上,如同一層薄薄的金紗。
痛苦…
持續不斷的痛苦,自指腹一路刺入大腦。
“永不休止。”
仙德爾收好匕首,笑容在羅蘭視線裡放大:“永不休止的痛苦。隻要有傷痕…就永不休止。”
羅蘭下意識再次看向那條儘頭為止的小徑。
麵色蒼白的黑紗們枯萎著,可周圍的植物卻異常鮮豔茂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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