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德爾讚許。
她們會挑選那些親戚不多,且都在本地,甚至住到一塊的;她們挑選那些社會地位不高,或居地偏遠,關係簡單的;她們會挑選家產相對豐厚,或至少易於出手的…
最後,繼承了財產的人,真能牢牢把握住這些財富嗎?
獲得了信徒,又獲得了信徒奉上的財富。
他們不會在意,究竟是丈夫警惕起來,壓榨妻子;或妻子暗地裡‘覺醒’,傷損丈夫…
這都是「銀紡錘」樂於見到的。
受苦難的‘淑女’多,她們就是「銀紡錘」;
受苦難的‘紳士’多,沒準就是「銀手杖」。
無論倒向哪一邊,出售刀刃的商人總是獲利者。
獲利,永不休止的獲利。
就像仙德爾·克拉托弗所說。
她們的教義光明崇高,她們的手段卑劣殘忍。
羅蘭有點失望。
或者說,對這故事感到無聊了。
他本來就不在乎男人、女人或誰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有了什麼毛病。
他或許和那些紳士淑女,在某種程度上,對待人的方式高度相似。
在他眼裡隻有兩種人:在乎的,不在乎的。
這不「公道」,也不「正義」,更趨近於自私自利的‘邪教’。
但他就要這樣任性區分,並且樂此不疲。
“實際上,最先出言反對,將她們稱為邪教,怒斥這些人愚蠢、瘋狂,行徑卑劣,永不該被赦免的——是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仙德爾薄唇輕啟,吐出一個的確令羅蘭驚訝的名字。
他們那至高無上的女士。
“她在許多方麵都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愚蠢,但我想大多數女士先生是樂意容忍一個蠢人的——隻要她善於聽取他人的意見,並記憶力不錯,知道如何將聽到的話,意思不變的重複給其他人。”
“那麼就足以坐那張椅子了——至少蠢人比聰明人適合那把椅子。”
若不是說到「銀紡錘」,仙德爾其實不太常聊政治和與之相關的話題。
“那把椅子不重要,至高無上的人不重要,「銀紡錘」不重要,自稱為「紡線女巫」的邪教徒也不重要。我隻是想提醒你,羅蘭。”
仙德爾說。
“我不知道海倫·門齊教了你什麼,和你講了什麼,但你得想清楚:我們到底要接納,排斥誰;我們憎恨誰,熱愛誰;我們的敵人是誰,朋友是誰——「銀紡錘」就是個非常好的例子。”
“如果考慮不當…”
“可並非隻有你能解釋「信仰」,羅蘭。”
仙德爾在提醒他,用聖十字的「異端罪」提醒。
羅蘭卻注意到仙德爾話裡的——‘我們’。
“和我說說‘有限度的’實話吧,仙德爾。”羅蘭的聲音像風一樣輕:“因為我從不認為,你會考慮加入這樣一個‘一無所有’、近乎玩笑性質的組織。”
虔誠的小修女笑了笑。
她駐足轉身,回首望向主建築上那枚象征著神聖的巨大十字。
因為伊甸經裡寫著的,正在一次次印證。
「幼年受厭惡,經曆苦難,險象環生。在一次次死境中展現不可能的‘神跡’,狂熱者紛紛圍繞在祂身邊。」
「祂時而輝煌正義,時而怪誕黑暗;」
「時而雄,時而雌。」
「祂是兩麵,是多角。祂帶著「偉大」的使命而來,也終將完成自己的使命:」
「神聖,或毀滅。」
當然…
對於仙德爾·克拉托弗來說,這也許是重如萬鈞的理由,也可能隻是一個她為了尋找荊棘而對靈魂撒的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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