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迷匣裡的‘謎題’,羅蘭隻是抱著‘持續關注’的心態——他將那句‘世界將變’和‘發明’、‘發現’烙在自己的「貓耳模式」裡。
即:一旦出現聲音,他就會像貓的耳朵一樣迅速轉向聲音來的地方。
至於迷匣…
他會留意的。
——黛麗絲不會不清楚,把一個人類‘改造’成異種後,他在世界上該處於什麼樣的地位。
這樣的做法,很難讓羅蘭相信,自己真肩負什麼‘偉大使命’。
他認為自己這輩子乾過最偉大的事,除了殺米格爾,就是剝了克洛伊和威爾森的皮。
哦。
還有把克洛伊掛在路燈上。
這大概已經接近薩拉先生說的藝術了。
“羅蘭!”
稚嫩的聲音讓某人回了神。
畫房裡。
顫巍巍們正在羅蘭眼前搖著。
有人彎腰,用指頭抹了濕潤的在他臉上。
是兩道金色的胡須。
“貓羅蘭!”
“要分開說,貝蒂。”羅蘭眯著眼笑了笑,把另一麵完好的交給她:“還有這邊呢?”
“金色?”
“你喜歡的任何顏色。”
勃朗特就規規矩矩站在角落,注視著一大一小兩個‘瘋子’,用水彩在臉上比劃來比劃去——她現在基本習慣,也不大‘恐懼’羅蘭了:這年輕俊俏的先生私底下就和孩子一樣。
或者就是個孩子。
他和蘭道夫不一樣。
泰勒家的繼承人私下溫和,但多少總會顯露出一絲該有的成熟穩重,讓女人安心的…那種雄性特有的、大男人的作風。
而這柯林斯…
唉。
完全就是一張狂風裡的破布(勃朗特不敢當麵描述,但她的確這樣認為)——狂風裡的破布,想想就讓人歎氣。
“我怎麼樣!”羅蘭雙手叉腰,一臉驕傲。
少女揚手,把顏料甩得到處都是,嚷道:“漂亮!”
“要說什麼?”羅蘭問。
“謝…謝謝?”
“是‘謝謝,您可真漂亮’。”
貝翠絲一挺胸脯,滿臉驕傲:“是的!”
勃朗特緩緩抬手,默默將甩到臉蛋上的紅色抹勻。
“勃朗特小姐,我聽聞,您最近在構思一篇…?”
羅蘭背朝她,把手指上的海藍顏料點在貝翠絲的眼底,幾顆小的,像凝聚清澈水珠,從那藍紫色眼裡下的雨。
“…隻是構思。”
勃朗特微微低頭,有些羞赧:“您可彆笑話我。”
“我怎麼會笑話一位將成名的作家。”羅蘭騎在圓凳上,頭也不回:“我和蘭道夫都沒有這樣厲害的天賦,說實話,您真該讓蘭道夫買下一家報社,省得之後有討厭的人找麻煩。”
勃朗特失語。
因為蘭道夫·泰勒已經在考慮了。
不過她不願意。
自己隻是寫幾行字,真能成作家嗎?
還要因為她買了報社,倘若發表出去的沒個動靜…
她就真沒有臉麵做小貝蒂的老師,再留在泰勒家了。
那可實在丟人。
“…我,我倒有個想法,您,願意聽聽嗎?”
這事勃朗特不會說給泰勒聽。
她不想因為某些情愫導致她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棒極了。
羅蘭·柯林斯就不同。
他嘴巴真誠(不留情麵)。
“當然,需要我轉過來嗎?”
“不!我…我是說,您就這樣,行嗎?讓我想想…”
她給羅蘭講了個不大縝密的故事,或許這樣的故事也不需要太嚴絲合縫,任誰都不敢決斷說:
它一定不會出現。
保不齊呢?
“父母雙亡是不是有些…”羅蘭聽到她停頓處,出言詢問:“您是想塑造一個身世悲慘的姑娘?”
“對,那不很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