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三位。”
洗淨了頭發和臉的少女端著托盤——裡麵擺著三支高頸木壺。
“鎮上的特色,果酒,嘗嘗。”
她得準許後,進屋,將托盤小心放在圓桌上。
“免費的。”
“免費,特彆給我們的。”金斯萊‘替她’補充了一句,提起木壺倒了四杯,“鎮上的果酒並不便宜,比起住宿費,這三壺可讓你們掙不到什麼錢——你很好奇我們為何而來,是不是?”
這張鑽石臉的男人說話毫不客氣。
“羨慕您的頭腦,”佩姬笑了笑:“我隻是好奇。”
“你不是好奇。”金斯萊冷冰冰看著她:“你把你所謂的‘外來大人物’安置在同一家你熟悉的酒館裡,這不是更方便…”
“你的拇指和其他四根指頭生的並不寬,小臂沒有蠟燭粗,你也絕不是礦工。”
羅蘭歎氣。
金斯萊先生雖然有著一張老臉。
可還是年輕了些。
有些話,其實不必說出來,顯示自己的‘敏銳’。
“我沒有惡意,先生,小姐。”
佩姬抿了抿嘴,也不拿為她倒好的酒,看向羅蘭:“我沒有惡意。我隻希望,您們不會帶來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金斯萊追問。
他好像非要刨根問底。
“…壞消息,就是壞消息。”佩姬搖頭,不肯再繼續向下說。
這時,她罩衫裡的鳥兒又鑽出來了。
撲棱棱。
羅蘭在腦袋裡給它配著音,不閃不避,瞧它用小爪子蹬了下佩姬,一條弧線徑直墜落在圓桌上,撞道了酒杯,滾了幾下,掉到羅蘭的懷裡。
“日安?”
‘啾。’
小蠟燭藏在袖子裡,用紅眼睛瞪它。
‘滾蛋。’
意識到在這樣下去就要表演一出蛇吞雞的羅蘭趕忙把它托起來,用另一隻手。
“佩姬小姐?”
佩姬忙繞過金斯萊,接過那隻還沒巴掌大的鳥,口中不斷道著歉。
金斯萊冷眼旁觀。
四個人年齡差距不大,鬨了這麼一出,倒是能邀請鳥主人坐下聊上幾句。
之前提過,佩姬很健談,非常擅長和人打成一片。
除了金斯萊外,蘿絲和羅蘭都對她觀感不錯。
他們吃了些點心,聽少女給他們介紹這個鎮子,也回應了她之前的問題:
他們為何而來。
“我姓雪萊。”蘿絲正了正坐姿,微微收攏下巴:“我為了家族事業而來。”
“雪萊?”
佩姬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雪萊?黑鼻子雪萊?”
“什麼黑鼻子?”
“就在西邊,”佩姬指指牆壁:“西邊,那個煤精店的老板,黑鼻子威廉,好像和什麼雪萊…有關——你找他嗎?”
不等蘿絲回答,她就開始東一下西一下說起來。
“…那人可是個吝嗇鬼,有次我拿了個不錯的燭台去,隻給了我七個便士。哦,他妻子倒漂亮,馬車?當然有馬車了,他可氣派著呢。”
顛三倒四的話。
蘿絲此次來,隻做一件事:
老雪萊希望蘿絲將店鋪的收益帶走,並將這塊土地賣出去。
雪萊家要徹底退出維根礦山群。
——至於說煤精?那是一種質地更加堅硬的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