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為她開路,蒼穹降下的風暴化為士兵。她注視著這座小鎮,仿佛穿越時間,看見了童年注視烈焰的自己。
“是啦!就是這樣!羅蘭!你該去寫才對!”蘿絲聽見他的話,眼睛都彎了起來:“太棒了!是不是!你真該當個作家!”
她像離巢的鳥雀,撲棱著翅膀,將羅蘭拽得東倒西歪。
“我該當一輛馬車,反正你也不會好好走路。”
蘿絲摟著他的胳膊,搖個沒完。
忽然。
她抖了幾下。
臉兒潮紅。
“羅蘭。”
“嗯?”
“不一樣…了…好像…”
她沒法形容,也沒人告訴她,這種感覺是什麼。
她變得更加‘旺盛’,仿佛那微弱的靈魂裡添了許多助燃的,讓她整個人如噴薄的火山般熾熱。
是「影響」。
看來,她很快就該為二環的升環材料頭疼了。
一旁的金斯萊也有些發愣。
他跟隨著‘部隊’移動雙腿,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上也泛起一股奇特的興奮。
這臉老的年輕人從未親身體驗過這樣的感覺,經曆過這種危險但瘋狂的事:他隻在一些書上看過,隻在朋友們交談中閒提過。
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能真正參與到這樣危險的事件裡。
這感覺太奇妙。
他有種‘創造了曆史’的感覺,也多少理解了蘿絲追求的東西——
那不是他要的,但不得不說,感覺不錯。
“我不敢相信,我們真的成功了。”
蘿絲扭過頭看他,笑得快要讓人瞧見嗓子眼:“還有兩個儀式者,金斯萊!我們一會要乾掉他們!”
羅蘭知道,不會有儀式者了。
“你高興嗎,蘿絲。”撥開嘈雜,他在她耳邊大嚷。
“高興極了!”紅撲撲的少女也嚷了起來。
…………
……
當大部隊抵達斯特裡特莊園時,幾乎要把它圍個結實——半個鎮的礦工們都來了。
他們罵著臟話,強行闖進分割礦鎮的關卡,將那些鎮警淹沒在自己的隊伍中:鎮警也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朋友。
他們有人扣下扳機,可大多數卻選擇放下了槍。
四五個男人受了傷,也有人死了,被原地安置,接著,隊伍繼續向前,向前。
永不停歇的潮水不斷吸取沿路的支流,變得愈發毀天滅地。
它們撞擊莊園的鐵門,推倒。
他們打傷人,將車夫和門房的衣服撕碎,綁起來,掛起來。
他們高喊著號子,衝進莊園,像螞蟻一樣擴散。
亨利·斯特裡特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的儀式者去哪兒了,那‘忠心耿耿’的威廉去哪了,本該站在他這一邊,操縱法律和規矩的鎮警、守衛們去哪兒了。
好像一個瞬間,一個眨眼。
世界天翻地覆。
一切都變了。
他才是斯特裡特的繼承人,因斯鎮的主人。
這些仆人、下等家畜怎麼敢對著他咆哮,朝他臉上吐痰呢?
“亨利·斯特裡特…”
他被人粗暴地從屋裡扯出來,扔在噴泉旁的空地上。
所有人圍著,隻給佩姬留出一條路。
“亨利·斯特裡特…”
麵色平淡的姑娘高高在上俯視著被撕爛睡袍的男人,看他露在外麵的屁股,腿毛和無比羞恥的表情。
她心裡從未有過的一股火焰被點燃了。
在她踏入莊園的時候就點燃了。
輕盈的鶺鴒插上彩羽,而有些鳥則要褪色了。
“日安,哥哥。”她右腳尖向後點了點,屈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