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要殺的人?”
馬車裡。
蘿絲透過玻璃,看著那被車夫攙扶的、顫顫巍巍的老人。
當仙德爾下車後,她就立刻脫了靴子,把套著兩隻綠絨襪的腳搭在仙德爾的座位上。
“她現在可是二環。”羅蘭夾著雪茄,提醒某人。
“就算她是八環,也不能改變我們救了她的事實。”飛賊哼了一聲,得寸進尺地彎了腿,將兩隻襪子脫下來,光腳搭在仙德爾的位置上:“好看嗎?”
她指自己腳趾上新塗的綠色。
“我發現塗指甲也需要不少技巧。輕重、混配顏料和工具上的應用——羅蘭,你說開個專門為人塗抹指甲的鋪子,會不會賺到錢?”
羅蘭斜眼:“你做好聞半個倫敦城的女人腳的準備了?”
蘿絲:……
臉色泛青。
“我可以雇人,體力好的,不怕臭的。”她強辯了一句。
最近在‘商業和課程’上表現良好的姑娘並不願意在羅蘭輕飄飄的反駁中落敗——實際上,‘塗指甲生意’可不像眼下這樣,來自靈光一閃:
她琢磨了好久呢。
“你很難讓一個守規矩、受良好教育的女士在陌生男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腳。”
羅蘭看了眼那雙不安分的,發現它們愈發有往自己臉上跳的趨勢,不禁舉起雪茄,咬在嘴上:“你會登報,蘿絲,不好的那種。”
蘿絲不在乎登不登報,隻在乎羅蘭說的‘沒規矩’。
“你認為我不是淑女?”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這個詞?”
“時移世易,羅蘭,時移世易。”飛賊搖頭晃腦,怪裡怪氣地念著,不像淑女,倒是如某一類成天將‘規矩’掛在嘴邊的老紳士。
羅蘭:……
「我打賭這個詞是她從詹姆斯·雪萊嘴裡學來的。」
我也敢打賭。
“你這是什麼表情!”蘿絲看他一臉不信的模樣就生氣:“詹姆斯說了!我很快就會讓你刮目相看!”
“你已經做到了,蘿絲。”羅蘭揶揄似的望了眼那兩隻你扯我我拉你的腳,看得它們開始羞似的把頭埋起來,團成球,“嗯…新時代的淑女。”
“我現在每天都要洗澡!”蘿絲用肩膀撞了一下身邊的男人,一本正經:“你該為不禮貌的行為道歉。質疑一位淑女的教養,隻能顯出你匱乏的道德與不夠體麵的身份!”
「哇哦。」
「她學了好多詞。」
環境改變人。
“蘿絲,無論什麼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蘿絲眯起眼,“讓她的下巴脫臼?”
羅蘭:……
“說實話,羅蘭。說實話,我是不是領先那個臟女人了?”
羅蘭裝模作樣,兩隻金眼裡布滿疑問:“你說誰?”
蘿絲有些惱火,兩隻腳在某人的座位上拍打幾下——就像她時常想象的,有天能居高臨下拍打某人的臉:
“還有誰?那個聖十字婊——嗯,我是說,你那‘心地善良’的好朋友。”
蘿絲這樣實在太有意思了。
“隻要你的鼻孔還能吸氣,就得不停吸引那些不道德的臭洞…”蘿絲撇嘴:“作為你的第一個女人,羅蘭,我隻是給你一些建議——聽不聽由你自己考慮。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
“隻是建議。”她又強調一遍,那綠油油的眼睛緊盯著羅蘭,可不像輕飄飄的‘建議’,“你不能讓她得了逞…瞧,隻是救人,就攤上這麼大的麻煩…”
“她還會給你惹更多麻煩的。”
“離她遠點。”
羅蘭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你是說,‘親密之舉’——”
“當然!她的腦袋不正常,你不會沒見過精神有問題的瘋子——連我都參觀過瘋人院。如果你沒有,我可以明天帶你去瞧瞧,門票又不貴…”